梅桃一时,兰娇菊淡,唯有绿竹,铮铮铁骨。
丢失记忆的哀月,独坐自家七十平的小院,看起了识字书,本来在闻香村觉醒的灵魂暗淡了。
地狱区域的灵类看不出她的底细,以为只是普通人类,因为不知道她的过去,所以没有人告诉哀月她的记忆缺失了,她也平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年。
这几年,哀月活得糊涂,每天躺在躺椅上,呆呆望着多变的天空,下雨下雪也不曾躲避。
她经常感到饥饿,她会傻傻的摸起镰刀,到院子里割草吃。
渐渐地,她累了。
她浑浑噩噩中,拿出一张白纸,割开手腕染红了整张纸,用嘴吹干,用白色涂改笔写上:“盐罐洒雪,无孔不入,恰如骄阳,又似轻雨。永坠痴妄,无聊淡然,烂炖过后,仅剩乏味。”
装框裱起。
挂在墓碑上。
挖了一个墓穴,自埋了。
埋葬自己的时候,是公元1816年,第一个想着挖她出来的是一位吟游诗人,叫第五语寂(见第7章),此时,是公元1900年。
第五语寂看见了墓碑上陈旧诗词,又感觉到墓内稳定的生机,决定挖出来看看。
他用空间操控术,把木内的事物瞬移至墓外,惊讶地发现他认识此人,不就是哀月嘛。
哀月此时不太对劲,双目死死闭着,眉头紧蹙,抿着嘴,面色苍白,瘦了一圈。
“哀月!哀月?哎——”
“咕噜~”哀月肚子响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呆滞地看着第五语寂。
第五语寂带她到了自己临时开辟的洞府,简单喂食后,买来真视之眼,将眼焦聚集在她身上,尝试解析她的经历。
场景如快放的ppt,第五语寂双目爆发灵光,努力跟上放映速度,应接不暇,唯有一幕最为恒久,便是墨杉告诉哀月自己要离去的事。
在一片竹林集群,湖水碧绿的春景里,墨杉的左手按在哀月头上,哀月略带悲伤地仰视墨杉。
“徒儿,我便陪你到现在了。往后,我将有自己的生活,我知道你在我跟前也是受到一些委屈的。对于你的事情,恕我不能完完全全告诉你。今天我便走了,你好好保重,将来,有缘再见。”墨杉望着哀月,“你有什么想说?”
“徒儿恳请陪伴师父左右!”哀月作揖。
墨杉叹一口气,折下一段竹节,放在哀月手里:“需要我,就写信塞进竹节里,我会知道。”随后,身影如风消逝。
哀月眼看墨杉离开,眼泪和手中竹节随之落下,落在一片空白的土地上,长成一根巨高的竹子,晶莹剔透,微微透明。
墨杉离去,哀月悲呼:“这如何够……”
哀月跪倒,敲打了地面,抽出一把剑,将整一片竹林,包括那根晶莹巨竹劈砍成了碎片,操持身形远遁,仿佛逃离悲伤。
……
哀月咳了两声,依旧闭眼躺在地上,第五语寂觉得应该是在水晶巨竹处,哀月才能恢复正常。
第五语寂买了多本游记,着手找寻水晶竹林,据他推测,墨杉给哀月的竹节应当化整为零,传播到所有竹子,成为了一片水晶竹林。
游记没有线索,在地狱地区的中心书馆寻找异闻录和物种记载,竟真找到了线索,水晶竹林在水乡冢北部。
带哀月到了水晶竹林,花费数月时间,找到了当初墨杉给的竹节,试图给墨杉发信息:“墨杉,我是寂语山人,哀月陷入浑噩,紧急求救!方位,水乡冢北部。”
写了消息的纸塞进那一竹节中,不知多遥远处,墨杉陡然睁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