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行吗?家人们吃早饭了吗?要不等下一起简单吃点?”
慕阑珊和墨琞本想拒绝,却纷纷因“家人”、“一起”二字犹豫了。
他们上次一起吃饭,好像是父亲和母亲开启环球旅行的前一餐。
很久了。
看着墨漪殷切的目光,二人忍不住思忖。
希望和家人在一起吃饭…原来这就是妹妹的临终遗愿吗?
“好。”
“好。”
完全的同频不同声,同声传译都比不过他们的不约而同,墨漪都想给这对缠斗了二十几年的欢喜冤家跪了。
这种神奇的默契,常人刻意培养都未必能培养出来,却是他们天生自带的,打小就有!
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啊~
“行,那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先洗漱。”
“好。”
“好。”
再次异口同声,双向嫌弃,墨琞和慕阑珊不禁同时换了表达。
“不急。”
“不急。”
“慢慢来。”
“慢慢来。”
墨漪指着墨琞,“你,出去!”
她又指着慕阑珊,“你,也出去!”
慕阑珊想到这次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干脆抬脚离开。
“漪漪,你怎么能指着哥哥的鼻子,赶哥哥出房间?”
“我要换衣服。”
墨琞摸了摸鼻子,大步离开。
墨漪看了眼时间,刚七点。
公共区域的拍摄镜头是24小时不间断的录制,跟监控似的,但节目组就集体录制有明确的时间规定,就是每天早上7点30开始。
半个小时的早餐时间,然后8点整开始正式录制做任务。
意味着,墨漪也是个早八人。
这比以前凌晨1234点集合,宽松太多太多了,但她可能还是不太适应镜头……
总而言之就是,不想上班。
既然都要换个完全不同的活法了,那有什么是比当咸鱼更好的换法吗?
没有!
墨漪揉了揉太阳穴,进了洗手间。
上班第一天,目标:踩点打卡。
……
二楼,霍明渊的房间。
“啪——”的一声脆响,男人的头被打的歪向一边。
“这一耳光,打你很不专业。”
“啪——”的又一声脆响,男人的头被打的歪向另一边。
“这一耳光,打你欺我妹妹。”
火辣的指尖碾了碾火辣的掌心,慕阑珊面无表情。
“当初的婚约是你爸几次登门求才求到的,我从未认为你是一个根基全无的私生子,没想到你还真是。”
“明知道你妈妈被小三,却还要让另一个女孩踏上她的老路,你这不只是损,还是失格。”
“这几年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等着你主动解除婚约,可你一次都没珍惜过。”
“一边靠着婚约在霍氏站稳脚跟,另一边却顶着我未婚夫的头衔在外面兴风作浪,你把我的尊重和慕家的体面踩在脚底下时,就应该想到我会来找你。”
“霍明渊,我曾经认为如果是你掌管霍家,一定会创造更多的价值,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忘记自己的身份。”
“我慕阑珊的妹妹,也是你能欺负的?”
霍明渊始终不发一语,愤怒在眸中翻涌,却只能隐忍。
“尽快收起你背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慕阑珊全程都很平静,即便是动手时,音节都没有高出哪怕一个。
直到离开,背影都是笔直的,却只显飒爽。
霍明渊阴鸷的瞪着门口,恨不得把门板瞪出个窟窿。
得不到他就想毁掉他,贱人!
……
站在镜子前的第一秒,墨漪就看到了嘴边干涸的口水印记。
服了,怪不得哥哥姐姐都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她……
以后千万不可以点开奇奇怪怪的词条,会做饿梦。
墨漪快速洗漱,快速更衣,快速往脖子糊了好多遮瑕膏、粉底液和散粉之类的,好不容易将那道堪称犯罪证据的掐痕遮盖住。
偷师是没那么容易的,化妆她是一点都不在行,好在小时候跟隔壁大叔学过抹腻子~
墨漪走出房间。
刚出门,她就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自家哥哥的声音。
“阿欲,我听说祁晚今天回国?”
“嗯。”
隔壁白月光回国了!!!墨漪感觉吃到一个大瓜。
她猜的果然没错!
齐婉?莞?
看字面还是比较有女主风的……文字是有美感的,wan字无论是哪一个,看起来都很有白月光内味儿。
总不能叫李大锤吧,很违和的。
cp名字可以叫“起晚了”,不过既然两个人都姓qi,也可以叫“都起晚了”。
至于为什么都起晚了呢,嗐,床的事别瞎打听。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墨漪点头如点赞,蹦跶地下了楼梯。
这都八点半了,祁欲为什么还没离开节目组回帝都机场接机,动作快点啊!
她等着嗑现实版新番cp呢~
祁欲的房间里。
男人面色不虞,因为昨晚的梦。
梦里是一片雨林,树木高耸,一对男才女貌的夫妻牵着一个男孩,正在潮湿的落叶层中寻找着什么。
“阿欲,妈妈找到了,快来看!”
“它就是水晶兰?”
“没错~”
很久后,小男孩才又开口,傲娇的目光从通体雪白的花朵上离开。
“好像没有多么出奇。”
“那是你被它沉静乖巧的外表骗了,其实它无根无叶,全身没有叶绿素,不进行光合作用,全靠腐烂的植物来获得养分。”
“武侠小说里的‘幽灵草’就是指它,甚至因为剧情需要,将它的作用和味道描写成剧毒。实际上,它没有毒,还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死亡之花」。”
小男孩思考了一下。
“妈妈,我可以摘下它吗?”
“不可以哦,它是国家近危级珍稀植物,摘一朵就够你大伯被判个死缓了。”温婉美丽的女人故意夸大其词。
“可是我想摘下它。”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看来承认喜欢对阿欲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英俊伟岸的男人笑着打趣。
小男孩下意识的反驳,“我不喜欢,只是想摘下它而已。”
“不行。”
“我要摘下它!”
“宝贝,看着妈妈的手,再说下去它就会扇下去了哦。”
“……”
“老婆,该回去了,一会儿大雾就要来了。”
一家三口相携离开,浓雾渐渐弥漫了上来……
与其说这是梦,不如说是祁欲的儿时记忆。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们,一次都没有。
这是第一次。
祁欲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和想念。
更多的是遗憾。
但他不确定遗憾的是妈妈没有扇下去,还是自己没有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