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里宾特洛甫脖子后面没有擦干净的口红印记,摇了摇头道:“那你们还真是辛苦了。”
他将我的蛋糕吃完道:“走吧,那些交换条件已经谈妥了,后续他们的大使馆会正式回复的,下一站,法国。”
我忍不住嘟囔道:“怎么又要回去。”
里宾特洛甫捡起他擦口红的餐巾将嘴上的残渣擦干净后道:“因为我要提前适应潜艇生活,而且还要和法国人讨论您所免除和欠下的账务。”
这下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里宾特洛甫和剩下的官员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我离开了,艇员们的汽车已经不见了,应该提前返回军港了,于是我再次坐上了汽车,在罗马刚亮起的路灯照耀下向着军港开去。
一路上我都在回想指挥作战期间究竟答应免除什么,可指挥的时候太过专注,只记得法餐味道不错了。
不过里宾特洛甫在路上对我说道:“其实免除部分条约也是有利于安抚法国情绪的,从占领地区直接掠夺原材料的做法不仅效率低下,而且从长期看来不利于整合占领区,巨额的赔款也不现实,依旧是短时间的横财,帝国甚至没有准备好吞下这块蛋糕,不像奥拓将军您的胃口那么好,反倒让一些人挪走了不少,还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法国经济崩溃,更不利于整合。”
这家伙居然揶揄我,不过说的也在理,到时候可以当做我在雷德尔面前狡辩的理由。
等回到军港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里宾特洛甫率先从汽车上下来,站在那里点燃了一支香烟,并递给我一根道:“这样的时光真是难得,您在地中海取得的胜利换来了英国像上次那样妥协的可能。”
他递给我的居然是骆驼(camel)香烟,我摸了摸军装上下,发现米娅在法国给我买的s.t.dupont打火机落在了潜艇上,里宾特洛甫一边帮我点烟一边调侃道:“这还是外交部从你们那位穿着潜艇兵军装实则是位海盗王的苏哈特上校那里搜出来的,那家伙快把美国送给英国物资的半数都搬回来了,外交部投诉名单几乎全是他,美国人也真是惨,伪装吧,给了苏哈特理由,不伪装吧,登船检查又过不去。”
我没忍住叼着烟笑了一下道:“怎么会是‘几乎’呢,除了他还有别人?”
里宾特洛甫一手弹了弹烟灰,一手拍了拍他的礼服道:“偶尔有你。”
我立刻扭头看过去道:“哪个混蛋用我的名号,你们也不核实一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核实什么,糊涂账才好平呢,否则我们外交部改到你们潜艇部队名下得了,成天处理你们的外交事件,哪有功夫管其他的。”
“行了,”他将没吸完的烟随手扔在码头上道:“准备出发吧,目的地法国塞特港,带你去会一会皮埃尔·赖伐尔。”
我也不得不掐灭香烟,扔进口袋里,跟着他回到潜艇里。
刚进入指挥舱,大副便走过来道:“人员已经清点,全部到齐,无一人饮酒,可随时驶离,等候您的命令。”
我点了点头,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先生,他要搭乘我们的潜艇去法国塞特港,也是我们的假期任务,设定航线,准备出发,将我的床位让给他。”
“很高兴见到您,先生。”大副和里宾特洛甫握了下手,然后便转身去忙了。
看着大副熟练地穿过舱门,里宾特洛甫对我问道:“你是不是准备脱离一线,不过以你的表现,确实也应该。”
我立刻反驳道:“不,我只是害怕你俩难堪。”
他不再说话,拍了拍我的肩膀,向着军官舱走去,显然上次的参观让他差不多熟悉了潜艇结构。
随着潜艇的缓慢开动,我们驶离了意大利军港,总部派遣我们进入地中海进行实验大概率是因为考虑到了地中海海况的平稳,相比起风高浪急的大西洋,地中海简直就像温柔的婴儿摇篮。
这样的情况再加上刚吃过不少东西,真是最适合睡觉的时候,于是我写完航行日记就返回军官舱了,可里宾特洛甫居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在电台前操作着,基恩则在他的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不知道在干嘛,算了,孩子长大了,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我走到里宾特洛甫身边,他正在抄收着电文,电台桌上放着一个密码册子和已经解译完的一张电文,里宾特洛甫并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不想打扰他工作的我只能看向一旁的电文纸。
那张电文上有着外交部的抬头,内容是上个月罗斯福在国会发表了关于加大武器出口的游说演讲,反响一般,除军火商支持的议员们表现得感兴趣之外,其他议员不同意国家参与战争。
等我看完电文,里宾特洛甫这才注意到我,将电文抄收完,翻开放在手边的秘密册子,放下铅笔,活动一下手腕,然后看向我道:“这些都是收集的各国新闻,所以使用密码册就行,我们的奥拓将军,发表一下你对这封电文的意见呗。”
我耸了耸肩道:“他们有一个想要参战的总统,这一点就决定了他们未来的选择。”
里宾特洛甫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们支持的议员会尽力拖延,相比起我们,他们更忌惮我们北面的国家,那才是要他们命的家伙。”
“但他们也不介意先解决一个麻烦,然后再进行相互抗衡。”
里宾特洛甫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说道:“你们潜艇里的空间真小,让人感到有点不舒服。”
“习惯就好,你不睡觉的话,我先抓紧时间睡一会。”我刚说完,“噗呲”的没有忍住的笑声就从基恩床上发了出来。
里宾特洛甫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用下巴指了指基恩的床位道:“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家伙,就像我们单纯的艇长一样,都不适合对付女间谍。”
“确实,还是某人有经验,不过下次记得把脖子后面也擦一擦,不然还要带着那个见他国元首吗?”我一边解开军装的扣子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