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说的极是。江州商会小门小户的,比不得无常殿,墨竹自应当节俭,像什么暴雨梨花针什么的,不当用的时候肯定不会浪费!”
就你知道的多?别以为她就不清楚沈陌寒就是百里寒,藏头露尾的鼠辈!
顾惜衣吃不了这个亏,立即针锋相对的说道。
萧长离哑然失笑,是他错了,吃饱了没事和女人讲什么道理?
他的原意是让柳墨竹收敛着点,刚才钉死程猛的,非常明显就是顾家军名震天下的掷枪术!
只要是在边关时间稍微长一点的,基本都能一眼看出来。
“沈某失言了,柳夫人就当没听到吧!既然夫人无恙,那沈某便告辞了!”
他要查的基本也查得差不多了,刘吉已经成了柳墨竹的囊中之物,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军师……救我……”被众人遗忘在一边的刘吉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萧长离,眼巴巴的哀求道。
他是跟着萧长离一起到的。
原本以为这次能捞个大功劳,但是他现在觉得自己可能看不到早晨的太阳了。
虽然东方已经开始泛白,但是他看到了太多不应该看到的事情了。
陆平和柳墨竹是一伙的。
他只是笨不是傻!这个柳夫人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要瞒着殿下把人往他身边塞?
而且,他刚才看到了什么?
平日弱不禁风的柳夫人,居然一枪就钉死了鹰喙山的匪宼头子程猛。
那一枪,他太熟悉了。
七年前,顾大将军的女儿顾惜衣,就是这么一枪,擦着他脸,把他一个校事府的同僚钉在了地上。
顾家军的勾人回来报仇了!刘吉整个人如坠冰窖!
现在整个军队都已经被他们掌控,唯一能够救他的,也就只有军师了。
这种情况,军师你可不能离开啊!
萧长离无奈的看了刘吉一眼,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校尉大人,其实我是百里寒,无常殿的,懂?”
刘吉一听,顿时呆立当场!
百里寒,不可能啊?这百里寒他见过,这两人也不像啊?
卧槽!易容?
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啊!
“校尉大人!保重!”萧长离看着刘吉如丧考妣的模样,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扬长而去。
柳墨竹应该不会杀他,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把他抬出来了。
不过,吓唬吓唬他,也挺有意思的,谁让他这段时间没事就在他面前充名将?
“柳……柳夫人,如果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看到,您会相信吗?”接连受到惊吓的刘吉只能把目光转到顾惜衣身上。
顾惜衣摇了摇头,转身问青黛等人,“你们信吗?”
青黛:“不信!”
卢平:“不信!”
青芜:“夫人,我觉得他讽刺你!”
顾惜衣柳眉倒竖:“刘大人,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好骗!”
刘吉连忙解释:“小人从小便耳背,眼睛也不好……”
青芜:“夫人,你看,奴婢还是怀疑他就是在讽刺你。”
刘吉对青芜怒目而视,这小丫头,就你聪明是吧?如果不是打不过,定要叫你好看!
青芜见刘吉瞪她,眼睛一转,对刘吉说道:“眼睛不好是吧?如果你现在往左走十步,我就相信你!”
刘吉往左瞥了一眼,用不了十步,七八步左右就是悬崖。
“我耳背,听不到姑娘说的是什么……”
众人顿时满头黑线。
正如萧长离所想,顾惜衣不会杀刘吉。只是刚才历经大战,放松一下心情罢了。
顾惜衣见玩得差不多了,便走到战战兢兢的刘吉身边。
“六月初三,刘大人率部剿灭禹山匪宼,缴获物资若干。三日后,刘大人得银三万两。”
“六月初十,刘大人率部剿灭……”
“……”
顾惜衣娓娓道来,把这几个月刘吉每一次进账说得清清楚楚。
“刘大人,这缴获按律应当上交兵部的,倒卖军需,中饱私囊,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啊!”青芜在一旁咂舌。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刘吉哭丧着脸看了卢平一眼,这事可是你们的人提出来的啊!
卢平强忍笑意,无辜的对刘吉说:“刘大人,我可是按照您的命令才做的,而且,我这前后才拿了一百两,只要我向兵部举报刘大人,应该是可以将功折罪的。”
刘吉把头转过去,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刘大人,别急,还有呢!”顾惜衣笑道,“兵部核定刘大人部属员额一万,但是刘大人却私自以辅兵的名义扩军两万,那一万辅兵实际上和战兵并无二致。”
青芜立即在一旁咂舌:“刘大人好胆色,这豢王私兵,视为谋逆,那可是夷九族的大罪!”
反正他也就妹妹一个亲人了,前面已经夷了三族,再加上六族也无所谓了!
“柳夫人,要杀要剐,您就给句话吧!”刘吉此刻心里已经毫无波澜。
“你这蠢货,夫人要杀你,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青黛看不下去了,张嘴骂道。
刘吉听了青黛的话,将信将疑的问:“夫人不杀我?”
“我要是想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顾惜衣活动了一下手腕,“你这个人,虽然笨点,但还不蠢,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听到顾惜衣亲口说不会杀了,刘吉立即原地满血复活。
“从今天起,刘某唯夫人马首是瞻!”
至于殿下什么的,能有自己的小命重要?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掌管着富可敌国的财富,而且还和七年前横扫列国的顾家军有关。
当初的三十万顾家军将士,现在不知道有多少散落在民间。这些人一旦被有心的人聚集起来,恐怕能掀翻半个北齐!
这是他能抵抗得了的?
更加要命的是,她和无常殿的百里寒关系似乎很好啊!
无常殿啊!几个月前几乎将校事府的高层一网打尽,他作为漏网之鱼,到今天听到无常殿三个字还心慌!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萧长陵。
“我就说你不蠢嘛!”顾惜衣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该贪的银子你大胆的贪,不该管得事情就不要管!以后保你兄妹荣华富贵!只是如果你存着首鼠两端的心思,萧长陵可保不住你!”
“夫人放心,刘某也不是个不知道轻重的人!”刘吉无奈的笑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指望不上萧长陵了。
以他对萧长陵的了解,一旦知道就他做的这些事,恐怕是第一时间就把他砍了,来洗脱他自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