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伸出腿的沈昭芸动作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这么直白地拒绝自己?
她不甘心!
也许是祖训的约束,又或许是元舒太彪悍,谁都知道她是个悍妇,流放路上就表现出善妒的一面。
“渊临~”
沈昭芸咬了一下唇瓣,朝着裴渊临靠近一步,故作崴脚。
整个人柔弱地朝着他扑过去。
投怀送抱又这般柔弱,是男人都会怜惜的。
可没想到是,裴渊临身形一闪避开了她,沈昭芸为了避免自己摔倒在地上,她连忙稳住身形,十分狼狈地扑在了石桌旁边。
趁机,裴渊临走出了凉亭。
“渊临,我们青梅竹马,你怎么能这般对我?我对你可是一片痴心。”
沈昭芸的语气柔弱可人,泫然欲泣的模样,真的惹人怜。
可惜了,裴渊临不吃这一套。
“不过是小时候有过小半年交情罢了,算哪门子的青梅竹马?再者,我只当你是妹妹,并无他意,还请你莫要纠缠。”
他转过身去,没有再去看沈昭芸可怜兮兮的样子。
“今后,你若是有事儿,吩咐下人就好。”
言外之意,让她守规矩,莫要随意进出王府!
沈昭芸气坏了,但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还是继续说自己痴恋他的话语,非他不嫁。
要么当一辈子老姑娘,要么要去青灯古佛。
“我知裴家祖训不能违背,渊临,只要你肯让我在你的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
可以说是威逼利诱外加道德绑架了。
然而裴渊临无动于衷。
“我有我的选择,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若你想好了,回头在那个道观或者寺庙,你说一声,得空我们会去添香油钱。”
“呜呜......你怎么能这么说!”
沈昭芸是真的伤心了,她掩面而泣,跌跌撞撞起身离开。
担心她故技重施摔进自己的怀里,裴渊临继续往旁边退让,擦肩而过的机会都不给她。
怜香惜玉,在他这儿是不起作用的
“王妃您看,王爷独宠你,这些莺莺燕燕都是不放在眼里的。”
翠柳低声窃喜,似乎比元舒还高兴。
“别笑得这么大声!”让人听到了不好。
元舒叮嘱了一句后,从另一条路朝着裴渊临走去。
“哭得真伤心,你不追吗?”
这是女人屡试不爽的招式,哭哭啼啼,柔弱惹人怜,大部分男人都会产生保护欲。
裴渊临直接把元舒按到怀里亲。
“娘子说笑了,他人的死活与为夫何干?”
沈昭芸是自家母亲的干女儿,他名义上的妹妹,仅仅是名义上的,否则于他而言就是陌生人。
走开并且假装摔倒等裴渊临怜惜的沈昭芸,正好听到这话,气得面色都狰狞了。
她顾不得其他下人的眼神,迅速起身往府外跑。
她从未这般丢脸过。
都是元舒,都怪她!
因为慌不择路再加上注意力全都在心里,沈昭芸冲出王府的时候,正好与走上台阶的叶思雨相撞。
“呀。”
叶思雨被狠狠撞倒,没等她关心询问的时候,沈昭芸却倒打一耙。
“你走路不看路?”
她恶狠狠看了一眼叶思雨,然后起身,气呼呼直奔自己的宅院而去。
被人撞倒还被责怪,此刻的叶思雨有些发懵,心底还委屈。
这沈姑娘怎么了,脾气这么爆?
匆匆离开的沈昭芸没瞧见一辆马车停在旁边,更没注意到从上面下来的裴云野。
看到这一幕的裴云野同样震惊。
自己心目中温婉善解人意的昭芸姐姐,竟然有如此一幕,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不了解她。
“没事吧?”
叶思雨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便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看是裴云野,她尴尬极了。
“没,我没事。”
她怎么总是狼狈的时候遇到他呢?之前被人偷荷包,肚子疼。
现在摔得很惨。
叶思雨摆手的时候,突然感觉掌心火辣辣的,她下意识翻过来一眼。
掌心被擦破皮,有淡淡的血渍溢出,上面沾了灰尘和一些小沙土。
“一点小伤,没事的”叶思雨故作轻松,但实际上眉头皱起。
“还说没事,手都受伤了。”
“皮外伤而已”叶思雨并不矫情。
此时裴云野下意识掏手帕,拿出来的却是之前她用来包着玉簪的帕子。
“这手帕是你的,最近我忙,忘了还给你。”
裴云野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放下沈昭芸,对外宣称自己病倒,养病,背地里去捣鼓矿山,造武器。
以及培养,囤积干草。
今日得空便回来给自家大哥汇报,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
“走吧,进屋处理一下伤口。”
叶思雨今日来此,本来也是给元舒汇报工作的,闻言也不做推辞。
这头,裴渊临揽着元舒坐在凉亭里。
“不是说要去和那些姑娘夫人喝茶么?娘子怎么在府上,你这是试探为夫?”
嘴上是质问,可语气则是得意。
娘子这么粘人,不错。
元舒轻轻掐了一下裴渊临的腰,“怎么,你心虚了,我要是不在,难道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怎么可能,娘子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心?”
从前裴渊临也不擅这甜言蜜语,但慢慢也就习惯了,他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得脸红心跳,浑身发软的模样。
“我信,刚出门一会儿诗诗就催我回来,我猜这丫头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裴诗诗与她刚离开王府没一会儿,回想起她亲手所制,要送给那些富家姑娘的口脂忘了取,就让婢女回来拿。
对方应该是瞧见了沈昭芸私底下入了王府,女人嘛,还是了解女人的。
和沈昭芸的交情让她不好做过分的阻挠,索性让自己回来。
“哼,这丫头亲疏不分!”裴渊临有些不高兴。
自家亲妹妹,居然不站在他们夫妻俩这边,还袖手旁观,令人生气。
元舒倒也不恼,“我能明白诗诗的为难,你又怎知她私底下不曾阻挠。”
自家婆母都曾私底下劝过沈昭芸,但显然这个女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
让她亲口听到裴渊临的拒绝更好,否则她只会更来劲儿。
“舒舒,我何德何能竟能娶你为妻。”
如此善解人意,世上怎会有她这般聪慧过人,又通情达理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