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四人听到莫羽川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面面相觑,相互看着彼此没有说话。
司徒晚凝也在此时保持沉默,静静的喝着茶,茶香在唇齿间散开,她的目光在牧宁柯父女之间流转。
过了片刻,年纪最小的牧樱樱直截了当的拿出亲子鉴定,“堂哥,你看看这个!”
牧宁柯,牧语初和牧语恩三人看见牧樱樱贸然拿出亲子鉴定皆是一惊。
牧宁柯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东西拿出来。
牧语初和牧语恩更是满脸的惊愕,手中原本正准备放回茶盘的茶杯都差点没拿稳,二人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要是莫羽川突然翻脸了该怎么办?
他要是问起大伯的下落,自己又该怎么回复他?
然而,莫羽川并没有看亲子鉴定,他神色淡然的说道,“我都知道了。”
听闻此言,父女四人更是惊愕得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司徒晚凝主动帮莫羽川把心中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牧叔叔,羽川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事儿了,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和羽川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把这事说清楚的。”
牧宁柯听到司徒晚凝这么一说,目光转向了莫羽川。
他低着头喝了一口茶,沉默了许久,最后缓缓抬头再次看向莫羽川,“羽川,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随便。”
莫羽川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随后没再说话。
牧宁柯顿了一下,接着便准备把当年的事全盘托出。
“那一年.....”
“停!事情的全部经过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再讲下去,我此次前来,只是想去祭拜一下他。”
莫羽川见牧宁柯还想再说下去,立马出言打断了他。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虽然没有尽到做父亲该有的责任,但他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更不知晓有一个女人也在苦苦寻找他,而死在了寻找他们路上。
牧宁柯父女三人听到莫羽川说出祭拜二字,瞬间明白他说的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是什么意思了。
“羽川,杀你父亲的人是我,不关语初她们姐妹的事。
你若想要报仇,杀我好了!别牵连她们姐妹,她们是无辜的!”
牧宁柯迅速起身将牧语初三姐妹护在身后,即便他知道这只是徒劳无功,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她们面前。
牧语初三姐妹顿时花容失色,眼眶泛红,“爸!”
莫羽川见他们反应这么大,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自己若是真的若想报仇,根本不会有一句废话,直接动手就杀,哪里还会说这么多话。
“他的死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不关你们的事。”
莫羽川风轻云淡的说道,自己又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父亲的固执,一步步将他自己推向了深渊,怨不得任何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日我来祭拜他,只是想和过往做个了断而已。”
牧宁柯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莫羽川那坚定的神情,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微微点头,站起身来,“那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便走出了客厅。
莫羽川紧随其后。
司徒晚凝则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她知道此刻的丈夫需要的不是言语上的安慰,而是对过往的一种释怀。
牧语初三姐妹也安静地跟随着,她们的手里还带着准备好的祭品,神色庄重。
一行人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幽静之地,那里有一座简单的墓碑。
莫羽川缓缓走上前去,在墓碑前站定,久久凝视着墓碑上的字,神色肃穆,也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他走到墓前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司徒晚凝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莫羽川的身上,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此时,微风吹拂,吹起了司徒晚凝的发丝。
她轻抿嘴唇,一步一步轻轻地走向莫羽川跟前与他并肩,随后把帽子摘下放到一旁,接着也跪了下去。
莫羽川侧头看向妻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动容。
司徒晚凝微微转头,与他四目相对,随即又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眼神里传递着无尽的支持。
此刻,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司徒晚凝静静地陪着莫羽川,成为他此时无声的依靠。
牧语初三姐妹见状,上前把祭品拿给了他们,并对牧镇天进行了祭拜。
完后,三人退到一边,她们把时间都留给了莫羽川和司徒晚凝。
莫羽川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嘴唇轻动,似乎是在和他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不知不觉说了许久,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骨灰盒,旋即将其放进了墓碑后面。
接着他又把他母亲的照片贴了上去。
“妈,你的遗愿儿子帮你完成了,你和爸又在一起了,安息吧。”
司徒晚凝看见莫羽川拿出了骨灰盒,心中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墓碑,轻声说道,“公公婆婆,请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羽川的,二老安息吧。”
说完,她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她要用行动告诉公婆,无论未来如何,自己都会与丈夫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莫羽川和司徒晚凝在墓碑前跪了许久,直到空中下起了小雨,他们才缓缓站起身。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那眼中交织着的是对过去的释怀和对未来的期许。
“老公,向前看。”
司徒晚凝抓住莫羽川的大手,她的声音很轻柔。
莫羽川温和的笑了笑,拿起地上的帽子为她戴上,“放心吧老婆,为夫可没有这么脆弱。”
二人十指相扣,转身走到了牧宁柯的面前。
莫羽川眼含感激的望着他,“二叔,这些年多亏了你,我爸才得以有个安葬的地方。”
牧宁柯听到莫羽川叫自己二叔,激动得眼眶泛红。
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羽川,你不恨我杀了你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