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五米距离，顾振还是看不清对方是谁？
忽然间男人笑出来说道：“不错，很有天赋。”
听这声音不就是离阳，同时间对面人的脸清晰的看见了胡须。
顾振心头一惊，明白过来。
这离阳也是傀师，他也能用傀术召唤傀兽。
大蛇虽然是被我收服了，但在傀师的召唤下，傀兽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前去应召。
顾振一拍蛇头，大蛇像上次一样倏然变小，钻进了他衣袖。
只是一瞬间，便出现在圣骨空间的叶片上。
离阳看着他收了蛇，才不紧不慢道：“其实把你引出来，非有它意，老夫身边众弟子虽多，但能出手养傀的不过一两个，像你这般有天分，能跟兽通灵的，确是一个都没有，所以老夫有心，想收你在门下，传我衣钵。”
顾振听言心头狐疑，这老头竟然想让我拜他为师？
夜晚视线不明，也看不真切离阳脸上什么表情。
见他不说话，离阳再温言道：“你若入我门下，老夫保证倾囊相授，北川一地得莽山灵气，所出的妖物俱是通灵之兽，能与人言，能入家室，此处的妖都是助修炼的天地至宝，随便一只都可入药。”
顾振听的怦然心动，但还是揣不透这老道心思，依旧没有答话。
离阳抛了两个好处，见这小子还是不动心，便砸下第三个诱惑。
“其实老夫有一炉鼎，你有机缘，可用这鼎炼制丹药，助长修为，只要你入了我门下，这炉鼎便传了与你。”
顾振此时才笑出来，反问离阳。
“今日这傀蛇，若不是我出手降服，连大师你都莫可奈何，单这一点，你都教不了我，又如何为我之师？让我拜你门下？”
离阳不屑一笑。
“傀之一道最是驳杂，若你能驯一只兽便认为自己有通天之力，那真是井底之蛙，太自不量力。”
说着离阳踏前一步。
“你可知，御傀，先御其智，其后才御其身。”
顾振倒是对这个御傀完全没有认知，便问其详。
“但说无妨？”
“傀，有灵，有智，有魂，有技，初御傀者，只是控其心智，迷惑傀兽认为自己有主，便会攀附御傀之人，等到傀适应了不用心智，便会循着主人的意向，改变形态，比如变成另外一种东西。”
“变成另外一种东西？”
顾振对这句话十分的好奇，追问：“若是变化，那是不是要御傀之人给这个傀什么先利条件，比如说丹药，或者刀工。”
离阳摇了摇头。
“这便是我可以教你之本事，但我也不妨给你透露一二。”
于是离阳给顾振说了这几句：“傀不是真正的兽，傀在变成傀之前，先要经历一个死亡的过程，只有魂体，才能成为傀种。”
“被傀师驯服后便能做傀兽，傀兽在养身这个阶段，必须进食血肉，接触生气，跟傀师相通，才能借着傀师的气长成一只真正的傀。”
“而傀跟兽最大的区别，便是傀因为没有实体，只是一个魂，所以傀能变化。”
“傀师想要一只什么样的傀，便会有意识的让这个魂朝着这个方向去养身，直到长成傀师要的傀体。”
“比如今天你收的这蛇，便能随你心意缩小身体，就是因为这只傀已经被它的原主人养出了身。”
这些话刷新了顾振对傀师的了解，心说原来傀兽并不是一开始是什么样，收了之后便永远是什么样。
按照离阳所说，血蟒是师父故意炼成一条蛇的样子，那么我刚刚才收的狗，现在还是魂体阶段，这只狗也便能随我的心意养成我想要的样子吗？
如此一想，先前那狗嚼食蛇就能说得通了。
离阳说傀在魂体阶段要吃生肉，喝生血，方能养出傀身来。
想通了这一点，顾振露了笑容，再问：“大师！那这傀技又作何解释？”
离阳便一手捋着胡须，故作高深的含笑答他：“这是不传之秘，你拜了我门下，才能授你。”
顾振心头痒痒的，摇头道：“只可惜大师晚来一步，小子已经拜了另外一个师父，修习的也是傀之一道，让大师厚爱了。”
嘴里说着客气话，但顾振心头在唾骂，你这老家伙故意藏着掖着，骗我来跟你当学徒，就你这本事，本君还看不上。
离阳脸色一变，追问：“但不知拜的何人？”
顾振笑道：“恩师不让弟子透露他老人家名姓，但这御傀之术，确是恩师所授，小子可不妄言。”
离阳连连道：“真是可惜！”
但其实他肚子里已经气炸了，眼前这小子好不识好歹，竟然胡言乱语，看不上他离阳？
离阳再道：“既如此，那今晚当老夫没有开过这声口，小子，你在洞中，可是看见了老夫的蛇？”
顾振心说莫说看见，已经被我的狗吃了。
一时间顾振都笑起来。
“这蛇原来是大师的，方才我在睡梦中并不知，但有危险靠近，我身边的傀兽会主动出击，倒是看见被吃了一条蛇。”
离阳脸色顿时阴下来，这蛇是他训练出来打探消息的，养了好些年，能作人言，十分的宝贝。
今晚放出来想爬到顾振身上探一下他身带之物，没曾想放出去便不见回来，连一丝联系都断了。
顾振这小子，竟然敢说吃了他的蛇？
但事实就是顾振身边带着血蟒，血蟒会护主是真的，没准真的被血蟒吃了？
离阳冷冰冰一拂袖，转身便要离去，顾振还笑嘻嘻喊：“大师慢走。”
他也转身折回去，走出去不到一百米远，感觉四周的温度升起来些。
顾振也没留意，继续走，越走越不对劲，路的两边传出来潺潺的流水声。
他停下脚，听得水滴滴落的声音，夹杂着流水声，连鞋面都有潮湿的感觉。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边上怎么会出来一条河？
俯下身认真去看，却是看见地面的雪都化成了水，水再汇成溪，朝着低洼处流动，所以才形成流水声。
连路面上都汪起了水，把鞋面濡湿了。
顾振愣愣的看着地上的水，如在梦中一般。
莽山在十一月份早已经冰封千里，海拔在两千米高度以上都是零下二十多度的极地。
他们现在是在半山腰，气温也徘徊在零下十度左右。
北川毎年有将近五个月冬期，从十月一直到次年三月，这个时间段绝对不会有气温回暖的情况。
所以冰雪也更不可能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