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脸上僵的都化不开,“老爹!别跟人家小姑娘开玩笑,我还小。”
“不小了,开过年去就十六了,你不娶媳妇,等你参军入了伍,也给我老头子留个伴,生个大胖孙子来抱抱。”
这句虎狼之词简直让顾振都险些一蹦而起。
幸好他现在一动都动不了,也只能是脸上扭曲,露出来一个莫名的表情。
“老爹!”
红玉羞红了小脸,扭捏的转头就跑,顾老爹大喊:“诶诶!你不是准备了礼物要送郎君,这就走了,不送出去了?”
小姑娘跑的连影都没了,顾老爹还脖子伸老长的看着门外喊:“回来,你这小丫头快回来。”
黑山咳了声,挤出来一丝笑,“小姑娘害羞,别管她,不过老爹,婚姻不是儿戏,阿弟要娶妻,可也要等我这个兄长回去,禀明了父母双亲方可。”
顾老爹老脸一红,“欸!我也是心急了些,是呀!既然你过来寻阿弟,自然要以你们的父母做主,只要阿弟好就成。”
顾振虽明知这些都是假的,却也不忍骗这老人,拉住了老爹的手。
“我是老爹捡回来,才活了这条命,只要老爹喜欢,怎么着都成,只不过婚姻大事,还是要我自己喜欢,这事以后再说。”
顾老爹连连点头,“都依你!”
父子二人对视,俱相视一笑,四只手握在一起,浓浓的亲情弥漫。
顾振再道:“老爹!我想先回去,我想吃你做的鹿肉干配上稀粥,再掏一碟子酸萝卜。”
“好!回去我就做给你吃。”顾老爹连忙答应。
转头就想提回家的话,看见黑山站在他身后,顾老爹有些为难。
毕竟这可是阿弟的亲兄弟,人家来寻人,怎么还能让他一个外人把人给带走?
再说了,凭这房子的豪华程度,人家有钱。
他西犁村的茅草房夏天太阳晒,冬天寒风吹,一年四季温饱没个着落。
打得猎物还要交两个人的赋税,剩下来一些拿上城里换点米粮,也只敢熬个粥,搭着野菜粗糠。
阿弟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青黄不接,饥一顿饱一顿,个子长不高,身材也瘦弱,一阵风都吹得倒。
最重要的,郎中说阿弟的眼睛是因为大脑里面有个血块,要去了北川城才有名医给他医治。
但五年时间,顾老爹都凑不出一两银子来带他去北川城求医,让顾振瞎了这五年。
想到这里,顾老爹忽然发现阿弟竟然能看见他,十分惊奇赶快问:“阿弟,你的眼睛好了?”
顾振点点头,笑道:“我来了这里……医好了。”
顾老爹更是喜极而泣,把他的手捂在自己嘴上亲着,连连说好。
黑山等父子二人聊的差不多了,才插口道:“方才阿弟就闹着要回去,这小子,失踪这五年心都跑野了,做哥哥的可也拴不住你,这样吧!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他立刻就吩咐人准备车,还派了几个家丁,安排的非常周到。
原本顾老爹还惦记着小姑娘的香酥肉丸子没吃,既然黑山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强留。
反倒顾振拉住顾老爹手,微笑道:“山上路不好走,驾车太麻烦,不如我们自己走着回去。”
黑山体贴入微,连忙问:“是不是怕马车颠簸,要不然我让人抬轿子送你们回去也成,就是走的慢一些。”
“不了!我想跟老爹单独走走,就不用麻烦你们送,反正也没多远。”
见顾振坚持不让派车,黑山也没勉强,只是让红玉给顾老爹收拾包裹,送他们出来。
顾振仔细看了这小姑娘,是真人没错,不是妖怪变的。
黑山一直把他们送出宫殿门外,扒着顾振脖颈压低声音说了句,“好好养两天伤,稍后我再去接你。”
顾老爹只以为他们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哪里想得到其它方面。
眼见黑山带着下人回去关了门,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站在外面。
顾老爹嗔怪道,“让你哥哥派车送你多好,你腿上走不了,路这么远……”
顾振及时笑道:“老爹!我想让你背我下山。”
“五年前也是你背我回去,五年了,还是这座山,好想要重温一下当年,我都不记得了,想听您跟我说说当年的事。”
“兔崽子!”顾老爹笑骂着,却背过身去一蹲,双手往后招,“来!老爹背你走!”
“诶呀你这小子,怎么不长肉,五年了还是这么瘦?”
“胳膊腿瘦的,好像一只手就能环过来,我说你小子,吃的不少,没见长个几斤几两,光长个头,跟你同岁的虎子,单手都能扛起一棵树,那胳膊比你的小腿还粗。”
“老爹!不说这个,说说你当年怎么捡到我的?”
“当年啊!就是我上山打猎,走着走着,听见前边有动静,我一看,两头狼扒拉着一个小孩身体,当时我一急,拔出弓箭一箭把狼给射跑了……”
山间都是父子二人的欢声笑语。
顾振暗中从宗门令牌上跟桑元沟通了一番,告诉他自己安全,现在跟养父一起下山。
并约好了在西犁村碰面,桑元不放心,愣是抢在半路上跟他们爷俩会面。
两方俱都欣喜,便一同下山。
这回黑山故意放行,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山脚分道,桑元跟沈定周他们暂时回军营。
顾老爹便把顾振背回了家。
次日桑元和沈医官一同前来给他换药,桑元笑着告诉顾老爹,“我有意在北川开宗授徒,你儿子阿弟根骨很不错,我想让他拜我为师,学些本事。”
顾老爹受宠若惊,连忙去准备酒菜招待二人。
沈医官添了一句嘴,“镇上的梨花白力道不厚,但醇味醉人,不如我去打两斤来。”
顾老爹连忙笑呵呵道:“来的都是客,要喝酒自然我去打。”
于是沈医官和顾老爹一同去镇上打酒。
屋子里只剩下桑元和顾振。
顾振正色问桑元可是有什么话?
桑元反问他,“你知道你的坐骑老金哪里去了?”
不用顾振追问,桑元用令牌祭起一面空间镜,指尖注入灵力。
镜面上逐渐清晰,场景不停移动转换,最后越过一片荒芜之地,呈现出来波光粼粼的水面。
顾振只觉着这地方似曾相识,但烟波浩渺的一个镜湖,水天一线,笼罩在浓重的雾色中。
镜头在水上切换无数次,都是一望无际的碧波,不见一艘船影,更不见一只兽迹。
瞧去瞧来,顾振愣没认出来这个地方。
“是,南海?”他猜测。
桑元让他,“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