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把眼睛移开,搂紧了张小花。
后面果然每一间隔间里面都有人,或坐或站。
有的直接站在门口,眼神呆滞的看着外面。
顾振他们三人走过,这些人的眼睛仿佛看不见他们,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
有一个人半个身体都伏在木条门上,从木条中间钻出来半身,胸口以下卡在里面,一只右手跟上半身伸在外面。
顾振偏着头从手臂下方钻过去,忽然那只手就碰到了他的头发。
蓦然间发髻就被一把揪住,顾振吃痛抬头,正好对上一张惨白的脸,垂涎三尺的盯着他脸上打量。
这个人神情激动,嘴里边无意识的嘶吼声声,手上十分有力的把顾振的脑袋提起来。
那种表情,就好像饿了几天的人忽然间得到了一块糕饼,欲要狼吞虎咽饱餐一顿那种渴求。
他张大了口,涎水滴答就要咬上来,顾振及时咔嚓一声拧断了他整条手臂,挣脱出来,连忙的退后靠在对面墙上。
这男人口中嗬嗬有声,断臂还在努力挥舞,想要从里面钻出来,眼睛红得没有一丝人性。
张小花使劲的推着顾振的腰,推着顾振赶快往里面走,顾振一动脚,小姑娘紧紧的抱在他腰上,简直要吓死了。
李茹在前边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又废了一个。”
顾振问李茹,“这前边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这里是育婴房,你看见的这些,都是养在这里的血婴童子。”
见顾振脸色剧变,李茹一笑。
“实话告诉你吧,你们两个,也是送过来养的血婴,你这小孩,年纪不大,应该还是童子之身,要是你能养成了,你家里可是能得到一大笔钱,不像她。”
李茹冲着张小花一示意,“她是半路上捡来的,没有亲人,省了这钱刚好。”
这句话便是直接承认了张小花不是她的孩子。
“所以你骗我下来,便是为的养这血婴?”
“这是王爷的意思。”李茹终于露出真面目,冷冷一笑。
“王爷需要血婴续命,我们受王爷所托,帮他养血婴,这个地方便是王爷交给我们炼制血婴的所在。”
“一个血婴能给王爷提供一个血灵,一百个血灵便能炼制出一粒血灵丹,可以给王爷增寿一年。”
“而若是一千个血灵同时炼制血灵丹,炼出来的丹药足可以增寿百年,一万个血灵呢,你猜猜?”
李茹得意的笑起来,继续道。
“当然了,血婴养不了很长时间,所以只要凑够一百之数,便炼制一粒血灵丹,到现在我们一共已经炼出了九十九粒丹药,还差这最后一粒的一百个血婴。”
“一百粒丹药便集齐了一万血婴的血灵,这一万血灵同时炼制,便能给王爷炼出来长生不老的血婴菩提,王爷万万岁,千秋万载永世永生!”
李茹高呼,眼神狂热的盯着顾振,狂笑道:“你们两个,便是这最后的一百之数。”
顾振脸色阴沉。
“我问你一句话,北川每年一次献祭山神,所选的童子,最后是不是都被你们送来这里,炼成了血婴?”
“献祭山神?”
李茹脸色古怪。
“山神那是神灵,是我们敬仰的所在,根本不能同一而论。”
“那就是说,养血婴炼药,只是北川郡王一人所为?”顾振神色凝重。
“你说的不对。”李茹反驳,“为王爷炼血婴是我们心甘情愿,北川不能没有王爷,王爷也一定会永久的守护北川。”
“那就是你们背着王爷,擅自为恶?”顾振从乾坤袋中掏出来御妖司令牌。
单手握住,正面对着李茹展示伸开。
“御妖司惩奸除恶,专诸邪佞,似尔等这般残害之道,绝无妄罪,无可赦,天理难容。”
“御-妖-司----”
李茹不相信的瞪大了眼,死死盯住令牌,蓦然间仰天大笑出来。
“北川……”她笑的花枝乱颤,“北川御妖司……只会勾结山上的妖,给黑山神君提鞋子跑腿,什么时候也管起老百姓的事情来了?”
“啊哈哈……”
李茹笑的岔气,“乳臭未干的小子,你是跑过来逗姐姐乐子开心是吧?”
“北川的人,自耕自种,自给自足,上要交朝廷赋税,下要被妖怪蚕食,守着一座大山,捡不了一根柴禾换米粮,民不聊生,这样一个不毛之地,弃我主子如弊履,生受那赵王之气,屈居黑山之下,落落一生。”
“我主子,守这北川二十万民,炎黄之子,凤章之骨,却还要被御妖司嘲弄,整一个狗尾虚名,你拿出御妖司来管我北川之事,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顾振一时间听的云里雾里,前边的话他能听懂,也理解李牧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即便受封出京,到了封底也是备受打压。
但后面几句,他就听不懂了。
为什么说御妖司管不了北川的事?
还有这个什么御妖司嘲弄李牧?
李牧在北川不作为,难道跟御妖司也有什么因缘?
“不要狡辩?”顾振很是同情她这些话。
虽然其所做之事人神共愤,但话里对李牧的一片忠心还是值得嘉奖。
“北川的特殊我也有所闻,御妖司不在北川设立分部自有其打算,但这也不是你们逃避罪责的借口。”
“残害了这么多无辜之人,便要受到律法严惩,我作为御妖司的一员,有权利对你们的所作所为进行裁决。”
顾振手上一股灵力注入令牌,顷刻间已经把这里的情况报告出去。
“你在干什么?”
李茹瞧着他在令牌上指尖划动,以为他要使什么法术。
北川不设御妖司分部,所以在北川也见不到御妖司的人,自然不认识这个令牌传令的法子。
顾振三言两语写完,手上一推,一道金光从令牌上穿出来,须夷消散开。
李茹神色慌张,面现惊恐,“这是什么?”
顾振把令牌收起,冷笑。
“忘了告诉你,我不是被你们抓来的,我是自己自愿做饵,来摸清你们的底细,把你们一网打尽的。”
“从第一次在小狼山,所谓的招祭大典,用童子献祭开始,我就注意到这里有人在行使巫术,控制行尸害人。”
“御妖司明令,不可行邪、妄、厌、巫,不夺生魂,其一犯者杀无赦。”
“血婴佛陀,从此之后都不会再有。”
手中一沉,天渊剑在手,一股灵力注入,血魇兽高踞于顶,嘶厉咆哮。
李茹眼珠子都瞪的浑圆,脱口惊呼:“天渊剑!”
顾振手上轻轻一划,一道剑气劈开四周,无数道木条门被拦腰一剑斩断。
李茹惊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