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顾振才发现身上还披着李牧的披风,他下意识从窗帘探头,往后面去看,却见街口已经没了李牧身影。
“王爷怎么就放我回去了?”顾振十分不解。
“什么叫放?你又不是犯人。”桑元嗤的一笑。
“我是说,那天晚上的事,他也不问我,就这样,让我走了?”
“不让你走,难道让你顶罪啊?”
桑元撩起帘子,冲他翻了个白眼。
“这明显就是冲王爷来的,你跟凌风正好遇上了,替王爷挡了一刀。”
顾振心说这一刀也挡的太冤,明明就是用王爷做幌子,冲着我来的。
但也是这件事,不过要新鲜血液而已,随便一个人都可以,为何要把我栓在李牧身边?
顾振想我在北川不会待很长时间,只要黑山的事情解决了,北川御妖司子司建起来,找到了合适的人接替,他自然要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些能修复元神的药,赶快修炼才是。
这个时间,便以他参军入伍的三年为限,三年之后,差不多北川的事也解决了,他自有离开军队的办法。
而他身上的长生丹,也就这三年能供给李牧新鲜血液,谁敢保证三年以后的事?
所以这个炼制长生丹的人,让他服下这颗药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他离开了王府李牧的庇护,这个人才会出现来找他,到时候,也才能把人给抓到。
所以李牧放他回来,其实还是用他做钓饵。
顾振靠在车厢上,觉着无比的累。
自从他认识李牧后,他的人生就变得翻天覆地的波折。
以前在西犁村,纠缠他的一直是妖王黑山,等他一接触到李牧,仿佛所有有关李牧的灾祸都转嫁到了他顾振身上,层出不穷花样翻新。
“桑元,你说,我现在,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少年多好。”
顾振伏在车窗上,羡慕望着路两边的风景。
“打打猎,过几年娶个媳妇儿,生两小孩,平平淡淡一世百年……活的多累啊!”
“除非……”桑元赶着马车,连头都没回,“你不是顾清风,你也没有御妖司,没有天渊剑宗,也没有我们这些师兄弟。”
顾振眼神空洞的看着一簇簇风景往后面掠过去,感叹道:“早已经不是了。”
“那你,不还是放不下,若不然,你怎会觉着累?”桑元一语直入红心。
顾振闷闷的道:“要不然,我把宗主位置让给你,你也放过我,好不好?”
桑元把帘子撩起,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放下帘子,桑元才入正题问他:“伤你们的,是王爷身边的人?”
“你怎么知道?”顾振反问。
“凌风在地上写了一个字……所以凶手把他的喉管捏断,再打碎了他的肩膀,便是怕凌风说出来,更怕凌风写出来。”
“桑元,如果是怕凌风认出来,那他即便打断了凌风的全身骨骼,我也有办法从凌风口中知道这个人名字。”
顾振再问,“凌风在地上,写了一个什么字?”
桑元以手沾着车厢外面的雪水,伸进来在车厢壁上划了一条竖线。
“便是这个字的开头一笔,只划出来这一笔,就被发现,凶手就打断了他的手。”
“手断了,还有脚能写,脚断了,还可以用嘴。”顾振说。
桑元叹了口气把帘子放下。
“他后脑上被重物击打,伤了脑袋,以后都是个傻子。”桑元语声透出来痛楚。
顾振眼中精光一闪,“如此怕凌风说出来,那这个人,还真是跟凌风非常的熟。”
“奇怪的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何会昏迷?”
顾振一凛,桑元这才问到重点上,但对桑元,他也不想隐瞒。
“我只看见他们和凌风打斗,其中领头那人修为极高,一交手我就被他打晕了,后来发生的事我不知道。”
顾振把张顺找他寻仇的事说了,说到了后面,他们把这几个人杀了,忽然又跳出来一拨人。
凌风跟这些人打起来,而自己就直接被打晕。
“会不会,他们要找的,原本就是凌风?”顾振故意把思路往一边带。
桑元点头应允,“有可能,李牧树敌太对,这些人要找李牧麻烦,看见了凌风自然痛下杀手。”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桑元忽然又道:“你知道吗,后来的这些人是军营里边的士兵,一共有五名士兵,都被同一把刀所杀,但现场没有找到这把凶器。”
“所以把我打晕这个,是军营里边的人。”
“嗯!”
顾振重重的叹了口气。
“快过年了,过完年我要入军,到时候,我一定把这狗贼给找出来,给凌风报仇。”
桑元在外面道:“说起这事,要不要我跟李牧求个情,不让你入伍,就说你是天渊剑宗的弟子,剑宗这边有意栽培你,不让你涉足凡务,我去说,那李牧敢不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