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大步流星，昂首挺胸的自信姿态，轻易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格林德沃随意压低手掌，小巫师们就全都乖乖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
    他环视了一圈，露出微笑，简单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从今天开始，将担任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其实这种中途代课足够很多新教授苦恼：
    这么多年的影响下，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基本靠自学，这门课的水平参差不齐。
    而且洛哈特之前还把课本换成了他的自传，那些掺杂私货的小说实在不像什么适合严肃上课的课本。
    课程需要的博格特之类的魔法生物显然也得提前准备，临时赶鸭子上架就只能讲些枯燥无味的防御咒和恶咒破解咒理论。
    不过老魔王只是放松地轻靠着讲台，压根没有用什么课本，那些考试范围内的防御咒的相关魔法理论就脱口而出，仿佛信手拈来一般，看不出有丝毫压力。
    沉稳有力的声音还时不时深入浅出，穿插讲述一些他自己过去和防御咒相关的经历细节，让人更加信服。
    底下一片脑袋像向日葵一样跟着他转，课堂气氛从沉闷渐渐转向活跃，叽叽喳喳鼓掌欢呼。
    按照他上课的节奏，小巫师们被那些精彩的战斗描述吸引到崇拜狂热，轻易记住了那些故事和知识。
    “……？”
    艾莉森微妙地沉默，感觉这人上课都像在演讲一样。
    职业病吗？
    好在没出现什么上课先询问“谁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学生”之类的奇怪问题，大概是因为在校长室住久了，早就摸清爱人现在的想法了。
    褪去那几分蛊惑，艾莉森觉得爹爹讲课风格竟然有点像爸爸。两个顶尖巫师都是高屋建瓴，有条不紊，讲课时看着轻松，实际上是背靠着几十年经验打底的。
    虽然平时看他教导艾莉森时，已经有些心理预期了，不过邓布利多还是非常满意爱人的第一次公开教学，时不时和讲台上的格林德沃教授笑眯眯对视。
    几次提问试探出小动物们的真实水平后，老魔王就开始布置任务，让他们分成两人一组，进行实战练习。
    教室中央的那些五年级组合用上了上课学的防御咒，简单决斗退场后，艾莉森不怀好意地看向邓布利多，显然打算挑战一下爸爸。
    看出女儿的想法，老校长欣然接受。
    他们起身来到教室中央，周围自然散开一条路，又围了一圈小动物。
    按照决斗的规矩，两人都颇带点兴奋地转身面向对方，鞠了个躬，然后，把各自的魔杖像箭一样举在胸口。
    格林德沃沉稳的声音中压不住笑意，忙让学生们散得更开一点，甚至推推桌子，留出更宽阔的空地，最后开始数三秒。
    艾莉森眼神凌厉，迅速拉开距离，趁着移动时巫师袍遮掩，对面看不准魔杖指向，先手一道悄无声息的蓝光，是夺魂咒。
    毕竟是黑魔法防御课，她打算干脆就按正常黑巫师的方法打——还要去掉杀戮咒。虽然她知道爸爸能处理得了，但真有个万一，她就要没爸爸了。
    邓布利多长袍摆动着，轻松侧身躲过，并回敬了一道缴械咒。他也没认真，像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连水牢和驱使周围死物的高级变形术都没用。
    红发小巫师没有防御，只是预判魔咒方向并闪避，然后迅速燃起厉火，变形成一只展翅飞扑向对面的凤凰。
    老校长闲庭信步，用变形术将扑过来的厉火凤凰变成一只肥嘟嘟的鸽子，那团危险厉火的掌控权也顺势到了他手里。
    艾莉森尝试用霹雳爆炸摧毁鸽子，想把脱离控制的厉火炸开。
    火焰确实被炸得四溅，但很快又违背物理学，重新逆向聚拢到一起。
    她不爽地咋舌，索性不管了，抬手又是一道钻心咒。
    红光击中对面的盔甲咒，隐藏屏障出现，激起一大片波纹，又反弹波及到周围，被格林德沃轻松用变形术挡下。
    两边打得有来有回，老魔王悠闲地欣赏着，同时做解说几句话简单解释双方用的无声咒。周围吃瓜的小动物们大呼过瘾，飞溅到周围的危险黑魔法都没让他们的热情退缩。
    看着像两边势均力敌，其实艾莉森打得越来越窝火——是对面她爸爸那双漂亮蓝眼睛专注盯着她都不能消失的窝火。
    不可饶恕咒完全打不中，厉火也要被变形术抢走，不用超规格的杀招，节奏基本就掌握在她爸爸手里。
    她随手换成大范围的多重冰冻咒。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释放出一道火焰屏障，消融了快速蔓延的寒冰，又用统统加护挡住冰火交融雾气里藏着的一道夺魂咒。
    艾莉森表情憋屈，随便用了个气象咒。
    白雾凝聚成乌云，黑压压地弥漫在天花板。雷电准备劈下来时，平静欣赏着的邓布利多用变形术将乌云变成一只巨大的水球，似乎要拢住艾莉森。
    红发小巫师用粉碎咒炸开水牢，最后放任爸爸抽空用缴械咒击中自己。
    旁边的小动物们纷纷鼓掌喝彩，艾莉森瘪瘪嘴。
    击败爸爸相关的纪念成就没了——她不在意其他没有奖励的收集类成就，但在意爸爸和爹爹相关的一切。
    打得也相当憋屈。
    小孩子过家家，两边谁也奈何不了谁。
    不过她爸爸显然耐心十足，从头到尾都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
    一点点消磨，看得到进展，艾莉森还能忍得住，可一点进度都没有，完全是在做白工，就怪不得她最后认输放弃了。
    她用无杖的飞来咒唤回魔杖，向走过来的爸爸叹气抱怨。
    “没意思透了——黑巫师最讨厌和变形术大师打，什么都防得住。”
    邓布利多拉她坐回座位，微微摇头反驳：“艾莉森，你刚才没有拿出全部实力。”
    “没办法～一想到可能让爸爸受伤，我就心软到毫无斗志了～”艾莉森靠着爸爸嬉皮笑脸，还挑衅地看了眼回到讲台的爹爹。
    格林德沃回以一个微笑，看上去非常大度，闹得熊孩子自讨没趣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