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去下镇买吧。
没事的。”
林欣怡一笑淡之,她知道宁城也不属于陈宇。
陈宇多年未回,这里终于还是变成了陈宇不认识的模样。
兴许陈宇一直在原地等,一直活在过去,就像他在等刘琪一样,终究只是一个人待在原地。
兴许,真当刘琪回来的时候,又是另一幅场景。
林欣怡不愿意多想,她幻想刘琪会离开陈宇,但她又害怕刘琪离开陈宇。
毕竟,陈宇等刘琪,这份等待,这份执念,林欣怡看在眼里。
“再一阵子,等她回来,我就会离开的。
陈宇,我想把一个很优秀的你交到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刻意不在我的面前提起刘琪,这都是你的一种善良,那.......就让每一天都过得快乐一点吧。”
林欣怡心中释怀,她与陈宇的关系,也一直保持在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她不想伤害陈宇,仅此而已。
.......
下镇。
等两人坐公交到达的时候,已然下午两点。
下镇,是个乡镇,算是四面八乡的集中点,村间的公交集中点,就在下镇。
因此,这里开了一家还算凑合的超市。
所幸,超市还在,只是换了个门店,不再是陈宇熟悉的华联,而是一个陌生的品牌。
下镇往老家,这一带在陈宇的印象里,始终是土潮的代表。
再一次置身旧街道,一切依旧。
只是,陈宇感受不到昔日的心境。
“给。
真没想到,这里的超市居然还有卖这种最新款的电解水,我在杭城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新款,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林欣怡一脸不可思议,她本以为乡下只会接受城里落伍的东西,如今找到饮料新品,让她对乡下的见识有了不同的看法。
“人们总觉得乡下土,实际上不尽然。
这里,人虽然守旧了点,但要想做出生意,必须用新品吸引购买力,所以那些新品上市的时候,往往会先出现在乡镇。
更重要的是,乡镇的推销成本小。
事实上,很多的新品都是在乡下流行很久,才会传到城里的,就像食材一样,只有乡下种出来才会流入城里。
不过,城里的人,住惯了高楼大厦,眼高手低,往往认为那些接触不到的乡下,是封建落后的代表,才有了这般误解。
总以为城里流行过时之后,才会像丢弃残羹剩饭一样将过时的东西扔到乡下,形成一股新潮。
当然,无人为这种怪诞澄清,是故怪诞也就成了定理,渐渐地,人们也习惯给乡下打上落后的标贴。”
陈宇微微自豪,他本以为乡下,能不让自己出丑就够了,想不到还有给自己长脸的一刻。
林欣怡若有所得,尽管她并不知道陈宇想表达什么。
“所以说,这是一片充满希望的故土,陈宇,你应该为自己活在这片故土上而自豪,对吗?”
陈宇点头,但他扫视一眼周围,全是不认识的人,他又茫然了。
这片故土,真的是他认知里的故土吗?
陈宇喃喃,“也许吧。
不过,我也同样喜欢杭城。”
“因为我吗?”
林欣怡半带乖巧,侧了侧脸颊,双腿并拢,像是个乖乖士兵。
陈宇咧笑,“肯定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那就好!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杭城的冬天,所以才有了远离故土的思念呢!”
陈宇暖了一下水,递给林欣怡,“不要喝冷水,这个在我兜里揣了一会,温了一点。
喝我的吧。”
陈宇体贴地帮林欣怡打开。
“陈宇,好冷,我能插你兜里暖暖手吗?”
说着,林欣怡毫不客气地将手插进了陈宇的衣兜,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
她的高傲,像是冬天绽放的雪花,晶莹剔透。
“走吧。
先在下镇吃顿饭,到时候再买点零食,我们才回老家。
老家的灶台尘封多年,现在,我们回来,也就是看看。
或者,今晚要不住在下镇吧?
老家不能住人,应该,也许.......”
陈宇回想起老家的土房子,虽然二层,但多年没有人气,也不知道木板还能不能踩踏。
“那可不行。
来都来了,不管怎么样,也得回家住一晚不是?
你该不会以为我很娇贵,住不惯木房子吧?
那你可想多了。
你呀,可别小看我。
林欣怡什么苦都能吃呢!
我可是打不倒的。”
林欣怡高傲,一副活泼模样,像是一束光。
陈宇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回家将就一晚吧。”
陈宇买了个打火机,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回家需要生火,不如先买一个备着。
“陈宇,快看,是手打的麻糍!
好香啊!
我还从没有见过打麻糍!”
林欣怡像是进入到了异世界般,她从没见过打麻糍。
那腾腾热气,与冬日衬托得格外温馨。
“他们都好有默契,我真怕砸到手。”
“放心吧,他们是专业的。
你想吃麻糍吗?
想要的话,我替你讨一点。
这里的人,都好客的。”
以前,陈艺琳想吃的时候,陈宇都会厚着脸皮上前讨一口麻糍,打麻糍的手艺人也会热情地给上一大捧。
所以,陈宇对打麻糍有别样的情感。
“一块麻糍,三块钱。”
陈宇上前讨要,换来的却是冰冷的生意。
无奈,苦笑。
陈宇付了三块钱,与林欣怡分享着麻糍。
没有曾经的甜。
兴许,在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已经变了个模样。
他忘记了,打麻糍只有小孩子去讨要才是免费的。
现在的陈宇,已经是大人了。
并不是世界变得有多残酷,而是陈宇在某些方面的念旧,并没有让他成长为大人。
“好好吃!
陈宇,你们可真幸福,小时候居然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比那些我吃过的糯糯糕都好吃一万倍!
又香又糯又便宜。”
林欣怡满足着此刻的幸福,她的心,像是热腾腾的麻糍,香糯得很。
“便宜吗?
确实挺便宜的。”
陈宇会心一笑,但他总觉得麻糍变了味,跟小时吃过的味道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陈宇说不出个所以然。
兴许,天还是那个天,人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