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樾希本来是想针对姜止,但乔寅突然替姜止出头,出乎她意料。
她不想跟乔寅起冲突,装傻道:“乔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跟少帅过来,面前坐着三个活人,你跟我打招呼,我不想理你,楚小姐出于礼貌,勉强应和你两句,你偏偏针对姜止,她看起来这么好欺负?”乔寅微微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候樾希。
候樾希微哽。
乔寅不咸不淡道:“姜止好歹是楚家的表小姐,是楚家的亲戚,也是楚家的客人。候小姐还没嫁进督军府,就开始拿出当主子的派头挤兑人...”
顿了顿,他偏头望向姜止,“我看你干脆出来住,免的在督军府寄人篱下,被一些没教养的东西膈应。”
瞧着候樾希调色盘一样的脸,姜止唇角抽搐几下,忍着没笑出声。
楚伯承淡淡道:“乔先生言重了,樾希没这个意思。再者,姜止在督军府住得好好的。既然乔先生已经跟姜止取消婚约,就不要管这么多,这是楚家的家事。”
听到楚伯承的话,姜止心里莫名生气。
她抬眸道:“我出于礼貌,叫候小姐一声嫂嫂,可嫂嫂没有真正嫁进来,不算楚家人。乔先生也就不算管楚家的家事,人家只是在替我说话罢了,阿哥何必阴阳怪气。”
楚伯承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候樾希微怒,“姜止,你怎么说话呢?”
“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什么问题?”姜止眸子微弯,言辞却格外犀利。
重要场合,候樾希不敢闹得太大,她道:“姜止,你现在是在督军府的庇护下生活,即便你不懂得感激,最起码对楚家人也得有些尊重。你真是太不像话了。”
“是吗?既然嫂嫂这么看不惯我,把我赶出去就是。当然,嫂嫂如果本事大,可以闹到督军那去。”
姜止有恃无恐的模样,气得候樾希心里堵得慌,偏偏她还不能发作。
楚伯承面色微沉,“姜止,你给我适可而止。”
“该适可而止的是候小姐。”姜止仍是面色温和的模样,“如果候小姐有些教养,现在又何必这样针锋相对。”
说完,她端着酒杯起身离开。
乔寅挑眉一笑,“少帅还真是纵容未婚妻,等候小姐以后嫁到督军府,姜止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她有没有立足之地我不知道。”楚伯承直视着乔寅,“我只知道,她现在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候樾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楚伯宁则像屁股扎了钉子一样,一直坐立不安。
几人就这样,闹得不欢而散。
宴会结束后,候樾希拉着楚伯宁说话,她询问道:“姜止平时在督军府跟你也这样吗?”
楚伯宁烦姜止,烦得最狠的那段日子,她被姜止整过好几次。
姜止这个人看着人畜无害,实则一堆心眼子。
不过姜止人并不坏。
虽然楚伯宁看姜止不顺眼,但她倒是没生出挤兑姜止的心思。
但候樾希显然不这么想。
楚伯宁能感受到候樾希对姜止的敌意。
她讪笑道:“也还好。”
“我听佣人说,你去找她,她经常把你关在门外,这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得亏你脾气好,如果是我,我肯定想法设法去督军那告状,把姜止赶走。”候樾希替楚伯宁鸣不平。
楚伯宁却听出弦外之音。
候樾希显然是在撺掇她,把姜止赶走。
楚伯宁不能这么做。
先不说想不想,如果被阿哥知道,她帮着候樾希把姜止挤兑走,阿哥非得把她腿打断。
楚伯宁眼珠一转,突然捂住肚子,哎呦了一声,“嫂嫂,我肚子疼,我得去趟厕所。”
候樾希以为自己暗示得还不够明显,没成想楚伯宁说完,直接就跑了。
她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跑远的楚伯宁,松了口气。
她刚要往外面走,突然发现外面不远处,姜止正和乔寅站在一起。
两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姜止正跟乔寅道谢,“多谢你刚才替我说话。”
乔寅桃花眸弯起,“怎么谢,恢复婚约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姜止道。
“你以为我是开玩笑?”乔寅眉头微挑。
姜止没吭声,“改日你去红丽都舞厅喝酒,我让锦一给你免单。”
“我缺的是太太,不是钱。”乔寅专注望着姜止,眼里仍藏着某种执念和不甘心。
楚伯宁跑过去,“缺太太这里有。”
她站在姜止面前,把姜止挡住,昂头倔强望着乔寅。
乔寅蹙眉,“楚小姐,你是不是太过阴魂不散。”
楚伯宁悄悄后退,歪了下屁股,狠狠怼了姜止一下。
姜止知道,楚伯宁这是在催她走。
其实她也希望楚伯宁对乔寅的感情能有个好结果,故而她跟乔寅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
姜止走后,乔寅也没心思待在这儿。
他撇开楚伯宁,坐车扬长而去。
楚伯宁吃了一嘴的土。
她气得直跺脚。
然而乔寅走了,她也没办法,只能折回客厅。
客厅里,佣人正在打扫。
楚督军把她叫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刚才乔寅过来找我说,让我好好管教你,让你矜持些,不要再缠着他,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看谁家姑娘追着男人屁股后面跑。”
楚伯宁第一个怕的是楚伯承,第二个就是楚督军。
她低着头不吭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时,候樾希走过来,替楚伯宁求情。
随后,候樾希隐晦向楚督军提到姜止,“姜止也是该嫁人的年纪,总住在督军府也不合适。我在想,如果有合适的人家,不如给姜止牵个线。”
楚督军本来就对候樾希有意见,再加上楚伯承之前用姜止的事威胁过他。
如今候樾希提起这种事,他心里极为烦躁,说话难免有几分不中听,“姜止嫁给谁,是楚家的家事,就算你嫁过来,上面还有你几个庶母管着,别仗着伯承宠你,拿着鸡毛当令箭。”
候樾希脸色吞了苍蝇一般的难看。
楚督军懒得搭理她,甩袖而去。
出师不利,又屡战屡败,候樾希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她去找楚伯承。
胡副官却说,楚伯承已经走了。
“这么晚,他去哪?”候樾希烦躁不堪。
“我不太清楚。”
彼时,楚伯承正把姜止掳回他的卧室。
姜止连踢带打,楚伯承被她撕扯的脸变了形。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姜止下巴被他用力抬起,黑暗中,楚伯承阴沉的瞳孔格外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