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心知不能再说了,否则就真的就伤到根了。“当然,病例上记录的一些治疗还是可圈可点的。尤其你用桂枝丸做病邪预防,这个思路是对的。”张三被杨老一番话说的抬不起头来,没想到又得了肯定的评价,一时五味杂陈。
他只是想请教杨老对肿瘤的看法,没想到因为一句话而招惹了杨老,惹来一顿数落不说,还把自己否定了个彻底。这打击不能说小。越想心里越是不甘,现在杨老对自己又开始肯定,既然说到病邪,正好自己也有话说。
“既然您也说桂枝汤对病邪预防有作用,为什么中医药专家推荐的非典防治技术参考上没有桂枝汤呢?而且就我所知那些专家推荐的三个处方对非典绝对没有防治作用。”
这个问题让杨老有些措手不及,回答不难,无非就是不想承担责任,话语权之类的问题。可是他如果这样回答,那就是打中医的脸。这是他毕生用生命维护的东西,不容亵渎。
“而且非典也不是不可治,为什么不把方剂公布出来,让所有医生一起努力救治更多的病人?”“张狂!”杨老厉声打断了张三,“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在草菅人命是吗?”杨老彻底被激怒,语气也显得凌厉。
“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这次疫情,国家在积极研究寻找对抗病毒的方法,你知道这次牺牲在抗疫前线的医护人员有多少吗?你知道为了抗疫国家做出了怎样的牺牲,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杨老情绪有些激动,“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如果在战场上你就是扰乱军心的叛徒。”这个帽子有些大,张三立刻反驳,“川省刘老疫情早期就治愈过感染者,而且我用刘老的方剂也治愈过感染者,为什么不普及这个处方?”
这时马叔拎着开水进来了,他在外面一直关注着这里,听到里面有争吵声,怕张三年幼说了不该说的话气到杨老,找了个添水的借口就进屋了。
杨老没看他,奇怪着问张三,“川省?刘老?哪个刘老?”“刘一舟刘老。”杨老脑中闪过一个戴着深度眼镜,衣着邋遢,不苟言笑神情木讷的影子。嘴角不由扯出一丝笑意。
“你认识他?”张三急忙摇头,“我和他的徒孙有联系,这也是刘老的徒孙告诉我的。”杨老紧着追问,“你说的刘老是用什么方法治愈病毒的?”
“大青龙汤。”杨老笑了,很开心的样子,“你说你也用大青龙汤治愈过感染者?”张三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把治愈方瑜言的事情全部说出。
这个马叔也曾经参与,只是不知道当时具体情况,现在张三一说,他才明白那天方主任急匆匆来去原来是为了救治那个小丫头。
杨老听张三讲述后只有一个感受,“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你知道病毒会进化变异吗?”张三呆滞,还有这个说法?
杨老不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说着,“开始感染时候大青龙汤的确对证,但是经过二次三次甚至更多的进化变异后,大青龙汤对抗病毒就有些力有未逮了。”
“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多少医疗工作者比不过你一个刚入门的孩子?”杨老笑着批评张三,自从听到刘老这个名字后,杨老态度有明显转变,“当然,大青龙汤还是可以做为基础方的。我们是在大青龙汤的基础上做了加减和改良,否则你以为这疫情是怎么消灭的。”
直到此时张三才从杨老身上真正感受到开心愉悦。杨老意犹未尽又对张三说了一句,“你刚才说到的癌症也是如此,只要找对病理病机,癌症又怎么可能不能治愈。只要是病就一定有药可治。这就是我们中医存在的价值。”
这话提气,张三和马叔只觉有一缕光透过云层照耀在身上,从头顶百汇到脚底涌泉一股暖意延绵不休来回温暖着身心。而杨老的身形看起来也越发高大巍峨。
杨老看着时间已经不早向张三发出邀请,“明天去我那里看看?”看着马叔有些期盼的眼神再次开口,“这两天给小马也添了不少麻烦,如果不嫌弃就一起去转转。”随即提出告辞,临上车时又诱惑张三,“我那里可有不少你从没有看到过的医书啊。”说完笑着上了车。
最后这句话戳中了张三的穴位,本来有些犹豫的心思立刻改变,心里已经开始畅想会是怎样的书山医海了。
正在喜滋滋的时候听到“啪”的一声响,张三看过去正是马叔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只顾着高兴,都没有想着请杨老吃顿饭,都这个点了,我说老三,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张三无奈,“咱们这里也没啥好吃的,下次有机会找个好点的地方再请吧。”他觉得杨老那种人物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反而马叔的甩锅让他心里不忿,“叔,我也饿了,你快做饭吧。”
做饭期间两个人开始猜测杨老的来意,马叔觉得会不会是杨老看上了张三想要收徒,中医分外重视传统,师傅看上徒弟的事比比皆是。
如果真是这样对张三来说真是造化了,天大的好事,有杨老这条粗腿张三以后前程绝对错不了。
张三认为马叔分明是在做梦,完全是催眠式的自我良好。他虽然不知道刘老在医疗界的地位,但是应该不算太差,黄丹想位列刘老门下都是苦熬多久才能如愿。
那还是隔代收人,杨老如果有意收徒那可是直系门生。凭着见过两面就有这种奢望,张三觉得马叔应该清醒一下。
马叔对张三的分析却是不以为然,首先就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杨老会多次来医馆,难道还真的会去相信杨老是无聊了来这里转转,而且是一转就转了两天。
最重要的是还问了张三的理想。这种让人牙酸的问题,估计也只有杨老这个岁数的人才会问的这样坦然理直气壮。马叔自问自己是羞于问人这个问题的。
这就像还有人称呼别人为同志一样,别扭,别扭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其次就是杨老的邀请了,这种人物能随随便便邀请谁去家里做客吗?这一点张三也无法解释。
如果说杨老对张三有所图也就罢了,可是张三自问有什么能让别人图谋的,无论想多久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一个,没有!
既然想不出原因,那就不想了,反正明天要去拜访,实在不行当面问就是了。张三放弃了猜测,马叔则是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测,这也是基于对张三的信心。而这信心来源就是马叔在张三身上看到的一个个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