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晓的话让边霁沉默了很久。
原来再次见到顾渊……他的开心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可是……顾渊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昨晚那个吻,仓皇逃离的他,大概已经说明了他内心的防备和犹豫。
不过没关系,边霁释然的笑了笑。
昨晚睡不着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是他做错了事,做错了事就要想办法补救。
他不想就这么跟顾渊结束。
陪伴他,爱护他,体贴他……只要他不拒绝,那么一切就还有机会。
如果他烦了,厌倦了,到那时候……再离开。
也算是给自己一次自救的机会。
陪边晓吃完饭又聊了会儿天,赶在中午前,边霁拿着饭盒回了顾渊的家。
到家没一会儿昨天那个医生便上了门,换药包扎,一套流程结束医生仍旧高冷的没有一句话就离开了别墅。
边霁待的无聊,他一闲下来便会想七想八,为了让自己不乱想,也为了忽视那个无处不在的人,只好让自己忙碌起来。
出门买了菜,到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边霁便开始动手准备晚饭。
刚把汤煲上,门口处突然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边霁一愣,随即脸上肉眼可见的浮上开心,放下汤勺,又随便把沾湿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出了厨房往门口跑。
“你回来啦,这么早!我……”
门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一位中年阿姨,边霁没说完的话止住,迷茫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你就是边先生吧。”中年女人率先搭话,“我算是顾总的保姆,每个星期都会过来两次帮他打扫卫生,叫我刘姨就好。”
边霁这才想起来,今天早上顾渊离开前有说过会派人来打扫。
想到此边霁赶紧点头侧过身:“请进。”
刘姨性格很好,一直笑眯眯的,进来后看见边霁在做饭,脸上表情立即切换成紧张的神色。
“哎呦,边先生你怎么能做饭呢!顾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好好休息,这要是被他知道了,我可就倒霉了,搞不好工作都整没了……”
刘姨苦着脸嘟囔,可边霁却从她碎碎念中抓到了重点。
一双浅色眼眸闪着细碎的光,期待又小心翼翼的问:“您刚才是说……顾渊,顾渊他……特意叮嘱您的?”
“对啊!”刘姨唉声叹气的,“顾总他可担心您了,再三叮嘱我让我看好您,一定让您好好休息,不能上手,结果你竟然都做上饭了,这可让我如何交代……”
边霁抿了抿唇,低着头悄悄弯了嘴角。
“刘姨,您不用担心,我没干什么,就是做个饭而已,顾渊他不会怪你的。”
刘姨还是愁眉苦脸的,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还在不停念叨。
“那可不一定,小顾那小孩儿脾气从小就倔,你又是他这么多年唯一带回家的人,让他知道了肯定又要闹……”
本来以为只是一位普通的家政阿姨,可边霁却从刘姨变化的称呼中察觉到两人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雇主和雇佣。
想了想,边霁跟进厨房,一边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一边跟刘姨聊天。
这种主动跟人套近乎的事情边霁并不擅长,但他现在迫切想要更了解顾渊一些,刘姨作为他的身边人,显然从她身上下手是最好的切入点。
边霁人长得好看,动手也麻利,刘姨本来态度强硬不允许他帮忙,最后耐不住他坚持,便也同意他留下来了。
边霁问话的水平并不高超,套近乎的方式更是拉胯,可刘姨喜欢这人,也知道那位也喜欢他,不然也不会把人往家里领还那么紧张他的身体。
刘姨是个聪明人,看破不说破,两人的聊天还算愉快。
最后边霁从刘姨口中了解到了一些顾渊的小习惯,例如他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禁忌是什么喜欢听的又是什么。
通过聊天,刘姨也了解到了一些边霁的家庭情况。
唉……
趁着边霁出门拿东西,刘姨无声叹了口气。
这位应该就是顾夫人口中的那位beta了,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两人还是又凑到一起去了。
也是个可怜孩子……
顾渊从沈良洲那里回来,进门时边霁刚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看见顾渊他眼睛明显亮了亮。放下盘子后便朝着他跟前走去,脚步略显踌躇。
“你……你回来啦,刚好。饭菜也做好了。”
顾渊往他脸上打量了眼,蹙眉问:“你做的?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怎么,打算伤一直不好然后顺理成章赖上我是吧?”
“我没有!”边霁立即扬声反驳,“我……反正我没有那个意思。”
出口的声音不知为何莫名失了底气,边霁抿抿唇,小声又倔强道:“没有想赖上你,你要是烦了我,我会走的……”
“你——”
顾渊声音沾上了怒火,可刚出声又莫名停顿,目光化作实刃盯了边霁半晌,最后一扬下巴怒声对着厨房的方向喊——
“刘姨,刘姨呢!别忙活了,给我出来!”
厨房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碗筷声,紧接着刘姨的身影火急火燎的从厨房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正准备盛汤,这是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顾渊咬着牙,“不是说了他受伤不能干活?!你偷懒偷上瘾了是吧!我的话都敢不听?!!”
刘姨吓得一个劲儿的哎呦哎呦,话都说不明白了,边霁见此急了,冲到顾渊面前遮挡住他射向刘姨的目光。
“不关刘姨的事!是我非要去帮忙的,!而且我的伤我清楚,已经不疼了。”
“呵。”顾渊冷战一声垂眸看着他,“就这么喜欢干活?你劳碌命是吧!”
边霁蜷缩着拳头,想起他准备了一下午的饭菜,突然就有些委屈。
这几天的情绪不稳定导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眼眶一酸,眼睛便瞬间红了起来。
可他又不想被顾渊看见,连忙把脸扭到一旁,尖牙咬着嘴里的嫩肉,尽量强忍着哭腔道。
“我才不是劳碌命!”
顾渊眼皮一抬,懒得搭理他,明知道边霁这人的性情,也不想再在这事上跟他浪费口舌。
他就是欠管教,这几天他要是再出门,干脆直接找人看着他算了。
在医院待了一天,顾渊对自己身上的味道已经忍无可忍了,绕过边霁准备往楼上走时,顺嘴扔下一句。
“谁管你什么命,跟我又没关系。”
可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边霁的哪根敏感神经,擦肩而过时,顾渊的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住。
他正欲回头甩开,边霁清冷的声线中带着一丝坚定的嗓音响起——
“我就是想给你做饭,我就是想让你吃我亲手做的饭,我就是想让你喜欢上我做的饭!”
“我不是不听话,也不是犯贱,更不是抱有目的!”
“我只是!只是……”
几嗓子吼完,眼眶的酸涩已经濒临极限了,边霁又使劲儿咬了下嘴唇,才能勉强维持声线。
“我就是想对你好点……这样也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