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大步迈进门，周身汹汹的气势让佣人看了都不禁退避。
陆西翰在楚婠轻出门时便已经站在这里看着了。
她居然真得是去给他开门？！讨好他。
一个在陆家一点地位没有的废物！她怎么可以去讨好接近一个废物！
仇恨与嫉妒在他心中盘布交错着生根发芽，每一根枝丫上都挂满了怨毒愤怒，遮蔽所有的阳光。
陆西翰现在就像个摘不下来面具的疯子，挂着温柔的面容，实际内心腐烂污浊。
“大哥哥，是轻轻主动给二哥哥开的门...”
放他进来被发现，楚婠轻先一步开口似认错一般。
陆西翰拳头紧攥，最后还是松开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没关系，轻轻做得很对。”
“真的吗？”
“嗯，跟大哥哥回去吧。”
“好。”
.....
“嘭！”
“哗啦！”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客厅，一整个陷入混乱，旁边的佣人见状吓得慌忙跑过来小心劝阻，可惜一点用没有。
“少爷，您...”
“滚!”
只见他双眼通红像完全失控一般，低吼着猛地踹向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伴随‘砰’的一声巨响，茶几飞出好几米后狠狠撞上一边柜台。
陈列柜上的古董花瓶、酒杯、玻璃杯尽数晃动着滚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楚婠轻和陆西翰刚进门，一块飞溅起来的玻璃便擦着女孩脚边过去，她吓得顿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怎么回事？”
程影听到动静后走出来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看到下面的惨状后又赶忙跑回到房间叫陆庆文，脚步匆忙。
陆聿沉摔完东西后呼吸平复了几分，随即身子重重落回到沙发上，转头看向一旁吓呆的女佣。
“把所有佣人叫过来。”
“现在。”
“是，二少爷，我这就去，这就去。”
女佣吓得舌头差点捋不直，只知道连忙应下，随后大步跑出主楼客厅。
“阿沉，你干嘛？”
陆西翰揽着女孩缓缓走过去，即便是看到了如此狼藉的局面，他依旧面色沉稳，语气好言相劝。
“佣人们都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陆聿沉一言不发，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着。
因为剧烈发泄过怒火，他的胸口还控制不住地微微起伏，好似调整状态再随时失控的猛兽。
楚婠轻意识到自己站得离他有些近了，不自觉退到陆西翰身后。
陆聿沉的凌厉视线扫射过来时，女孩又默默离陆西翰远了点，自己站到墙边角落，看着可怜极了。
见状，他的视线这才收回。
楼梯处传来‘咚咚咚’的下楼动静，陆庆文一脸阴沉地走在前，程影满脸小心地跟在后，脚步声引得少年侧目。
“陆聿沉！”
“大晚上你要干什么？”
“少爷，佣人们都到了。”
女佣小跑进来战战兢兢地开口，一张脸通红不说还全是汗珠，怕的加累的。
佣人们都住在侧楼，距离主楼有一小段距离，但她全程不敢停一步。
后面佣人陆续续走进来，有序地站在沙发对面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声音也小到几乎没有。
“二少爷...”
陆庆文看着此番阵仗心脏微悬，不知道陆聿沉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想到郑家的警告，他又不敢拿陆聿沉怎么样。
郑老爷子已经开始袒护陆聿沉了，这可....不是好事。
男人佯装淡定地走下去问着领头的女佣：“怎么回事？”
“这是要干嘛?”
女佣先是用余光扫了眼沙发上坐着的人，却不巧正好与他对上视线，她的头顷刻埋得更低：“我...我也不知道。”
“二...二少爷让把女佣叫过来的。”
陆聿沉才来陆家三年，明明也才17岁，但那狂暴易怒的性格加上狠辣阴冷的做事习惯，整个陆宅上下就没有不怵他的。
即便是他在陆家一点也不受宠。
可实际上，佣人们听他的话甚至胜过陆庆文。
“今晚大门是谁关的？”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就是平常一般的发问。
可在场的人自然深知不会那么简单，以往二少爷也有被关在门外的情况，但偏偏这次他点出来了，而且问话之前还发了很大的火。
buff叠满，谁敢说话。
尤其是那个关门的女佣，吓得面色苍白，小腿疯狂打颤，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程影闻言当即变了脸色，垂在身侧的手紧张攥起，手心跟着隐隐冒汗，她慌乱地抬手拍了拍陆庆文的后背，男人则安抚般看了她一眼，
“今晚大门谁关的？”他又沉声问了一遍：“自己站出来。”
“我数到三。”
话落，完全没给她们任何的反应时间，他就自顾地数了起来，语速不慢。
“一。”
“二。”
“是...是我，二..二少..少爷。”
女佣抬手抹了把眼泪颤抖着走了出来，短短几个词却怎么都连不起来。
陆聿沉慢慢悠悠地抬眼看她，眼神恐怖如斯：“是你关的？”
“是，对..对不起二少爷。”女佣吓得当即就跪了下来，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对不起。”
角落里的楚婠轻看到佣人姐姐下跪的时候，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大眼睛懵懂地眨啊眨，最后又小心翼翼地定格到他脸上。
大家都怕他....
陆聿沉见状不耐烦地蹙眉：“起来。”
“是...”女佣慌乱爬起，只听他的问询还在继续：“谁指使你关的门？”
程影闻言脸色更苍白，当即侧眸看向那个女佣。
那女佣也在看她，女人眼睫微眯，威胁的意味浓厚，女佣进退两难哭得压根止不住。
“我问，谁、指、使？”
“是...”
“是....”
女佣根本不敢开口，支支吾吾半天，眼看着他的耐心就要耗尽，陆庆文恰在此时开口：“我指使的。”
“你这么晚不回来，我就让佣人关门了，怎么了？”
陆聿沉闻言眯眸看他：“我问你了？”
“你！”
“你什么态度？！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当然没有。”他回答地果断：“您总不至于现在才看出来？”
陆聿沉懒得搭理他，继续转头看向女佣：“我在问你。”
“到底是谁？”
女佣旁边已经开始有人暗戳戳点她，示意她赶紧说出来，不然等二少爷的耐心丧尽，她就完蛋了。
现在说出来二少爷未必会找她的事，不然也不会在这问她指使方。
“是夫人。”女佣也是彻底豁出去了，因为实在没有办法。
程影闻言当即面目狰狞地指着女佣走了上去：“你胡说什么？！竟敢凭空污蔑我？”
“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她还没走到女佣面前，就被先一步起身的陆聿沉掐住了脖子。
他站起身来比她高了将近20公分，此刻垂眸盯着她，眼神嗜血：“你指使的？”
“就这么想把我赶出去？”
“咳~~咳”
“放..放开我！”
程影神情痛苦，抬手用指甲使劲掐着他的手背，可他就跟全然不觉痛一样，手上的力道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