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的时候,陆璟尧两兄弟因为军部的事情提前离开,只留下陆故渊夫妇和大嫂白舒婷在沈家用餐。
席间,清桅一直和白舒婷聊一些闲话,不多赘述。
第二天是周六,天气寒冷,清桅赖床不想起,还是铃兰担心她饿肚子才不得不叫醒她。
“小姐,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吧。” 铃兰在卧室轻声叫着清桅。
雪白的棉被里一个小小身子动了动,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探出头来,“铃兰,几时了?”
“九点多了,一会儿该吃午饭了呢。”铃兰在衣柜里找好要穿的衣裳。
“竟睡了这么久,是有些饿了。”清桅的声音翁翁的,许是受凉鼻塞。
铃兰伺候清桅起了床,洗漱换衣,一切收拾好就去餐厅用午饭。正用着饭,听到一阵清脆的高跟皮鞋的声音,“小九?” 一身驼色大衣的沈清夏出现在门口,精致的卷发,肌肤比先前更丰润些,面色红润,想来在南京那边过的很舒心。
“五姐。”清桅看见来人,放下手里的碗筷,跑过去就是一个大大拥抱,“我好想你啊!”
“哎呦,都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撒娇呢。”沈清夏也抱了抱清桅,语气里是不尽的宠溺。
“快坐,五姐,铃兰,上茶。五姐用过饭了吗?要一起用一些吗?山茶……”
“快别忙了,我在祖母那里过来,在她那里用了,你且自己先吃着。”沈清夏见清桅安排个不停,赶紧止住她。不过看着清桅小脸粉嫩,精神熠熠的样子,该是已经很习惯沈家的生活了。
“呵呵,让五姐见笑了。”清桅不好意思地笑笑。
“看来我们清桅真的长大了呢,这段日子过的还好吗?”清夏拉着清桅在餐桌旁的椅子坐下。
“恩,挺好的,就是学业有一点点忙,不过也都习惯了。”清桅说。
“应该是挺好的,我怎么还听说你把老七训了一顿。”清夏说着,满脸狡黠的笑,一副要狠狠八卦的样子。
“哎呀,不过嘴快说了几句,哪里就算得上训,七哥怎么能这么冤我呢。”清桅娇嗔地诉着不公,嘴上还不忘吃着饭。
沈清夏喝着茶,一边说,“下次我们去找老七算账去,自己干些糊涂事,还不让人说呢。”
“恩,五姐,你若去说,七哥应该会听的。”清桅有点小期待,不过想想她又觉得沈世诚有点可怜,于是又道,“七哥也是可怜的,感情这种事哪里说的明白呢……”
“那你呢?你与陆璟尧……”清夏一回来就听说他们已经定了日子,还近的很。
“五姐,说七哥呢,怎么突然又扯上我了。”清桅未等清夏说完,便抢白道。
清夏看着清桅一本正经低着头佯装吃饭,脸却在听到陆璟尧的名字时,眼里闪过一丝羞色,却也瞬时敛了笑容,神色黯淡。
清夏心里一沉,握了她的手,说,“你跟我说实话,确实想清楚了?”
清桅点头。
“陆璟尧他那个人……”清夏欲要说什么,被清桅打断,“我知道。”
“那你还嫁?”清夏不明白,甚至有些无力,摸了摸清桅的头。
清桅微微一笑,郑重地说,“五姐,我想的很清楚了。”
“我是怕你……你与他接触不多,他家在上海还有那样的背景,那更是龙潭虎穴的地方。”清夏看着清桅的眼睛,纯净无波的眼里有克制的坚强,却也不见有多喜色。
“…我都明白,五姐。虽然…”清桅说,声音低低的。
沈清宜见清桅突然间耳朵尖一片粉红,不禁问道,“虽然什么?”
清桅深呼一口气,豁出去一般,“虽然婚事是被父亲定的,但我也好像别无选择,所以我想试试。”
“小九,你可知道这个试试会有多困难吗?事关你一辈子啊。”清夏看着清桅,眼满心疼。
“恩……我知道。但这婚约是陆沈两家之盟约,我此时嫁过去,不过践行承诺,各得其所。”
她当然知道,从娘走的那天,她就知道,人生有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清桅看着清夏,拉她回椅子上坐下,顿了好久,才接着说,“这段时间我见过陆璟尧几回,他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算堂堂正正有担当。他肯告诉我实话,我心里是感激的,至少不至于还抱有幻想,到时候更伤心失望。”
清桅一番话下来,清夏不禁为她如此的冷静成熟吃惊。
“清桅……”清夏攥着她的手,拉她入怀,轻轻抱着她。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你只要记住,五姐永远是你这边的,任何时候有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找我,只要是我能做的,必然为你去做。”
清桅听到忍了许久的眼泪滚落下来,她抱着清夏,重重地点头。
清夏轻抚着她的背,也湿了眼眶。
转眼就到了慈善晚会。
晚上七点左右,清桅和七哥世诚、八姐清宜,还有宋琪一起到了燕北大学正门口。
“小心。”清桅刚下车就差点被一辆飞驰而过的自行车撞到,还好宋琪拉住她。
“好多人啊。”清桅站稳后,抬头环顾了下四周,街道两旁停满了汽车,夹道间还有一些卖吃食的商贩,小摊前也挤满了年轻的学生。
“这就人多了,你一会儿进去还会看到更多人,这是京城五所一流大学联合举办的活动,虽然名义上是学生会组织,但背后也是有各个大学的支持,我们整整准备了两个多月。”沈清宜一边从车上拿东西,一边说。
“厉害!” 沈清桅。
“厉害!” 沈世诚。
“厉害!” 宋琪。
三人一个眼神流转,齐声道。
沈清宜扭头见三人都竖着大拇指,整齐划一,还都一脸奉承的样子,轻哼了一声,“打趣我是吧,就是厉害!”说完抱着一个纸箱就往学校里走,“不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去帮忙了。”
“我也去,” 沈世诚一步紧跟上,嘿嘿一笑,“我帮你拿,八姐。”
沈清宜把箱子往沈世诚怀里一扔,眼睛一眯,“你小子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今天最好给我老实些,听到没有。”
沈清宜拧着沈世诚的耳朵,一字一句地往里灌,疼的沈世诚急忙喊道,“我知道,我知道,姐,轻点轻点……”
两人一路打闹,逗的身后的清桅两人大笑不已,进校门查邀请函的时候,恰好又碰到了熟人。
说熟也没有太熟悉,是舟亭和武阳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