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让他身上的肌肉始终处于紧绷状态,这会儿松懈下来,便立刻感受到全身酸痛难忍,他踉跄地后退几步,无力地坐到椅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沐剑屏,小心翼翼地探头观望,看见前厅地上躺着个人,一动不动的好像是死了,又没有看到其他人,壮着胆子,悄悄走过来。
“李大哥,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听见小郡主的声音,李长歌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干脆把刀放在空间里,快步上前握住小郡主的双手。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危险啊!”
不听话的小郡主让李长歌很想骂她一顿,自己都嘱咐过了,让她不要出来了,结果还是偷偷出来,要是方才自己没能及时杀掉瑞栋,让他有了防备,说不定...自己这三个弱病残都会死在瑞栋手上。
方才他能轻易杀死瑞栋,实属侥幸,是多方巧合的结果。如果不是瑞栋一开始就轻敌大意,如果不是瑞栋被自己的言辞迷惑,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出手偷袭,如果不是瑞栋毫无防备地站在原地不动……那么这一战的结果可能会完全不同。
小郡主一脸担心和关切,见李长歌抓着自己的手又不说话,以为他受了重伤,急得快哭了,用力从李长歌手里抽出一只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查看哪里受伤了。
李长歌原本想骂一顿小郡主让她长长记性,这样实在太危险了,可看到小郡主眼睛红彤彤的,忽然间,他怎么也骂不出来口,转而安慰起她来了。
“你...唉,我没事,没受伤,我好好的呢。”李长歌松开小郡主的手,把她抱入怀中,双臂收紧,心里暖烘烘的。
“真的吗?你没骗我?”
沐剑屏惊疑地仰起头望着他好看的侧颜,线条优美的下颌线,性感凸起的喉结,心中忍不住感慨这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那么好看。
见小郡主不相信,李长歌低头坏笑道:“你刚刚不都摸过了嘛,还不知道我受没受伤,要不再摸一遍?”
刚才是事急从权,沐剑屏关心则乱,才会直接上手检查,这会儿知道李长歌没事,还有功夫欺负自己,看来精神好的很。
“我困啦,回去睡觉了。”
沐剑屏恼羞成怒的一脚踩在李长歌的脚上,脚上传来的阵痛让他痛呼一声,抱脚乱跳。
见状,她语笑嫣然,娇哼一声,“哼,活该,让你坏。”
说完,她如一只翩飞的蝴蝶,欢快的回屋了,就是这只蝴蝶飞的有点慢。
李长歌看着小郡主窈窕的背影,把脚放下,小郡主也没用大力,其实没那么痛,他是装的,结果没骗到小郡主的关爱,心想屏儿这是长心眼了,不由咧嘴一笑,还挺开心的。
至少以后他不在她身边,不会被别人轻易忽悠了,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折腾了一天,李长歌可够忙的,感觉也有些疲乏了,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走过去半蹲下来将他翻过来,死透了的瑞栋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就晦气。
李长歌在他眼睛上拂过,让他闭上眼,在他胸口摸了摸,感觉到他怀里有东西,摸出一本写满小字的册子,还有几本公文,随手放在一边,又摸出一沓银票,大概有一千多两银票。
最后发现了一个包裹严实的布包,李长歌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四十二章经》,他拿着这本经书,沉思片刻,猜测这本书应该太后吩咐瑞栋去找的,却还没来得及交给太后,就被自己截胡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假太后偷袭想要打杀他,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谓是损失惨重。
李长歌将《四十二章经》收到玉佩空间内,是最保险的,除了他,谁也找不到这本经书。
确认他身上没有其他东西后,李长歌打开房门把他拖到院子外面,从空间里拿出化尸粉,轻轻在瑞栋的尸体上撒下化尸粉。
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其化为一滩黄水,提着一桶清水冲刷干净,不留痕迹。
麻烦已经解决了,李长歌环视一周,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声声虫鸣奏响乐章,抬头看了一眼高悬于天际的银月,约莫临近夜半子时了。
回屋拉上门栓,李长歌回到卧房,便听到小郡主和方怡正在聊瑞栋的事情。
“多谢李...李大哥杀了瑞栋,帮我们的师兄弟报了仇。”方怡不好意思的喊出‘李大哥’三个字,双手紧握在一起,脸上微红。
李长歌惊讶的看向纱帐内绰约身影,方怡居然叫自己李大哥,可真稀奇啊,他掀开纱帐一侧,歪头看见两个大美人身上的盖着被子,依靠在床头。
“方姑娘这声李大哥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看来方姑娘是愿赌服输了。”李长歌眼眸含笑,暖色的烛光下,眸光熠熠生辉,宛如万千星辰闪烁。
方怡颔首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赌约已立,且你既都说中了,我方怡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自然愿赌服输。”
这番话让李长歌对她有了改观,重诺之人在现代可是少见的很,说话跟放屁一样,满嘴跑火车的人一抓一大把。
原本他设立赌约也是看不惯方怡那傲气的姿态,死犟的脾气,才想杀杀她的威风,戳戳她的锐气。
万万没想到,方怡遵守了承诺,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李长歌决定以后不针对她了。
李长歌朝方怡竖起大拇指,两女脸上的困意都遮挡不住了,轻声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俩早点休息吧。”
话音落下,李长歌就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沐剑屏贝齿轻咬下唇,欲言又止,鼓足勇气问道:“那...那李大哥你睡哪里?”
李长歌回头笑道:“后堂有一张软榻,我就睡哪里,有什么事叫我就行,你们两个记得把茶壶里面的茶水喝完。”
他隐晦的提了一句茶水,相信小郡主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可那张软塌又小又窄,李大哥能躺下吗?”沐剑屏想到外面那张软榻长不过五尺,宽不过两尺,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李长歌堂堂七尺男儿睡在小小软榻上,的确挺憋屈,脚都伸不直。
小郡主的关心他很受用,和煦微笑道:“没关系,我卷着腿是能睡下的,我小时候就睡的那张软塌,再说现在离天亮不到三个时辰,不碍事的。”
他不是不想睡香软的大床,但是他又不是真太监,和两个清丽绝伦的美人睡一张床上,太考验老干部了,根本顶不住。
且就算顶不住也是能看不能吃,他可不会做出强迫女子的事情,平生也极其厌恶这种人,这种水乳交融,身心结合的事情应该是水到渠成,心意相通之后才做的。
况且旁边还有一个大灯泡方怡在,小郡主肯定不让自己抱着睡,他还不如睡软塌,免得身心煎熬。
沐剑屏默默点头,这屋里就一张床,如果他不睡软塌,就只能和... ...
沐剑屏完全忘了另一个选项,现在是夏天,天气热的很,就算睡地上也不会感冒的,在她心里下意识将它排除,想让李长歌睡床,可碍于多方面原因没有说出口。
就在李长歌向外走出三步时,方怡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李...你等一下。”
李长歌回身愣了一下,不知道方怡叫住自己干什么,总不会叫自己睡床上吧?
只见一床蚕丝锦被从纱帐扔了出来,方怡柔和的声音如清泉水,涓涓细流,在炎炎夏日里,有一种甘冽的感觉。
“外面的软塌太小了,你若是睡上一晚,第二天肯定会全身酸痛,我和小郡主两个不方便走动,许多事情都要靠你才行。”
李长歌以为方怡的意思是让自己睡床上,完全忽略了被扔出来的被子,他神色惊愕,嘴巴张开,傻傻愣在原地,凝视着纱帐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