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腐烂
作者:祁光   恶毒女配今天也在作恶吗最新章节     
    温热的红与冰冷的白混合在一起,脸上的鲜血滑过下颌,滴落在地上,高跟鞋声淹没了血珠滴落的声音。
    过路的尚不清楚情况行人眼神怪异地盯着这个脸上表情冷冽得如同冰封的荒原的女人。
    温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紧,大步流星的朝着楼下走去。
    慌乱的人群引起了林辉的注意,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谈论商场出现了个疯子,拿着刀到处跑,还有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被捅了一刀。
    不知道为什么,林辉总觉得心里乱得慌。
    他逆着人潮向楼上跑去,迎面撞上了一脸血的温棠,吓得他赶紧拦住了温棠。
    “夫人,你没事吧?!”
    温棠的脚步停下,眼里的血液已经流出来大半,她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冰棱,看向挡路的人。
    注意到是林辉,温棠紧闭上眼睛,缓了几秒,才对林辉说。
    “纪辞年在后面。”
    林辉愣神地盯着温棠,心随着温棠脸上的表情而渐渐坠下。
    “纪总……”怎么了?
    没等林辉问完,温棠凝视了一眼他,又快步离开。
    林辉心脏跳了起来,他慌张地跑向温棠过来的方向。
    跑出了几十米,他才看到了层层围起的人群。
    林辉从围的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挤过,步履维艰地进入人群中心。
    先入目的满地的红,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纪辞年低垂着头,贴在身侧的右手上鲜血仍在不停地涌出。
    林辉的眼睛瞪大,几步跑到了纪辞年身侧,他握住了纪辞年的手腕,手上用力,压住了血管。
    纪辞年这才抬起了头,看着林辉的眼神空洞。
    被他握住的手无力的垂下,林辉这才看清了纪辞年伤口的状况。
    皮肉被切开,手筋翻出,深处断裂的动脉还在不停地涌着鲜血。
    林辉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正要拨通急救电话,在一旁围观的人群中传出声音。
    “已经打了120了。”
    林辉这才松了口气,拿出手帕拴在纪辞年的手腕上,看着温棠离开的方向,嘴唇颤抖着发声:“纪总,夫人她……”
    纪辞年的视线放在沾满鲜血的手上,睫毛垂下,眼里的光渐渐散去。
    许久。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快要消散,“没事。”
    林辉眼里落出了几颗热泪,他胡乱的用衣袖揩去了泪水。
    ——
    白婉言慌张地躲开了追赶的保安,躲到了地下停车场。
    她的身体颤栗着,瑟缩在一辆黑色的车后,手里还在滴血的刀被她扔到了地上。
    刀落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白婉言这才注意到一路上从刀上滴下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的眼睛惊恐地睁大,趴在地上用衣袖擦拭着血迹。
    高跟鞋踢踏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停车场里,白婉言坐在地上往后退去,试图将身体贴到车体上。
    阴影从她上方落下,一只手插入她的头发,将散乱的头发拽成一束,以巨大的力量把白婉言拖行着离开。
    头皮被紧紧地扯起,白婉言试图抓住什么,但手腕上的手铐却妨碍了她的动作。
    她的下半身在地上摩擦着,紧扯的头皮传来剧痛,白婉言艰难地抬头看向温棠。
    温棠却没有将目光给她分毫,从白婉言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冰冷的下颌线。
    在白婉言无法看到的角度,温棠的脸上再没有以前面对她时那些装模作样的嬉笑表情,漆黑的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暗色,眼角的弧度垂下,脸上是一片漠然。
    白婉言痛苦的哽咽着,尖利的指甲向上抓挠着温棠的手臂,留下了一道道血色痕迹。
    而拖着她的温棠却对她的反抗毫无反应,将她扯到了墙角才停下了脚步。
    白婉言试图张嘴咒骂,扯着她头发的手却骤然用力,将她的头狠狠地朝墙上撞去。
    ‘咚’的一声,她的头部传来昏沉的痛感,大脑眩晕,眼前发黑。
    白婉言发出了一声闷哼,但温棠却没有停下动作,又将她的头往墙上撞着。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温棠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脸上的血已经开始干涸,与她脸上的表情在一起,透露出冷漠的杀意。
    白婉言呻吟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她的瞳孔失焦,额上流下来鲜血。
    温棠这才松开了手,以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婉言,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她转身捡起了被白婉言扔在地上的刀,走回到白婉言身旁,缓缓地蹲下身来,握起了白婉言的手。
    温棠的动作让白婉言失焦的眼睛又重新聚光,她惊恐地盯着温棠手里的刀。
    “不要……”
    温棠的视线放在刀体上干涸的鲜血上,听到白婉言求饶的声音,抬眸凝视着她。
    许久,温棠嗤笑了一声,又很快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嘴唇开启,“我本来不想这么粗鲁地对待一个女士。”
    她将刀体放到白婉言右手掌心,按住了白婉言试图往后退的动作。
    “但你实在是让人……”温棠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很生气。”
    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利刃破开了白婉言保养得极好的皮肤,划开手心的肌肉,不断的向下深入,直到贴到掌骨上,磨着坚硬的骨头。
    鲜血溅出,白婉言尖叫出声,却直接眼睁睁看着她用来作画的手被毁掉。
    直至她的双手都被划开,白婉言彻底昏了过去,温棠这才站起了身,将刀丢在白婉言的身旁,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纪夫人,有什么事吗?”那边的赵胜正焦头烂额,今天本来是押送白婉言去法庭二审的日子,结果在法庭前面有人闹事,在混乱中让白婉言跑走了。
    他们才接到了消息,有人在行和见到了白婉言,就马不停蹄地往行和赶去。
    “行和地下停车场b4区,白婉言在这。”温棠顶了顶牙,又说了一句:“连个犯人都看不住,你们在做什么。”
    温棠的语气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客气。
    “抱歉。”赵胜听到白婉言的具体位置时的喜悦又被温棠的后一句话冲散,他羞愧的开口,还想说些什么,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
    赵胜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一秒,又赶紧让其余警察前往行和停车场。
    等他们赶到停车场的时候,温棠已经没了踪迹,只剩下地上躺在鲜血里昏迷的白婉言。
    赵胜下了车,惊愕地看着地上的白婉言。
    但他没有时间过多思考,赶紧让人把白婉言送往医院。
    ——
    警车的声音渐渐远去,停车场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空气渐渐冷凝。
    温棠靠在另一边的柱子上,抬着头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她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已经干涸的血液结成壳,从脸上落到手上。
    温棠闭上了眼。
    她脸上的漠然表情渐渐碎裂,心尖密密麻麻的刺痛淹没了她,酸涩从喉间翻涌而上,一滴淡红色的眼泪滴落。
    那是流进眼眶里还没被排出的纪辞年的血液,混合着她的眼泪流出。
    她曾见过很多次这样的血夜。
    猩红的,温热的,铁锈味的血液。
    被她遗忘的,从她造成的伤口中流出的血液。
    身体的力气渐渐抽离,温棠顺着墙壁滑下,蹲了下来。
    许久,空旷寂静的停车场里响起了一声哽咽。
    “啊……”温棠痛苦地喘息了一声,看着手里的血迹,颤抖着用这双沾着血液手捂住了脸。
    她都做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