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if线四
作者:祁光   恶毒女配今天也在作恶吗最新章节     
    当纪辞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温棠已经不见了踪影,面前手术台上的残骸已经被收走。
    但也仅仅是收走了残骸,台面上地上的血液并未收拾,血腥味浓重的得让人难以呼吸。
    他低下头,胸口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没再流血,带血的衬衫胡乱的挂在身上,显示出了来帮他包扎的人有多不耐烦。
    入目的一片红色让纪辞年一时间难以分清空气中的血腥味到底来自于他自己还是那些遗留的血迹。
    房间内是死一般的寂静,似乎窗外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纪辞年的大脑仍然有些混乱不清,他痛苦地喘息了一下,呼吸牵动着胸前的伤口,神经传来阵阵疼痛,让他的呼吸变得轻浅。
    双手仍然被死死地捆绑着,让纪辞年毫无挣脱的余地。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她没有直接杀死他,反而还要给他包扎。
    她想让他活下来吗?
    或许是吧。
    纪辞年想到在昏迷之前听到的那短暂的笑声,自嘲地笑了一下。
    更多的原因是让她觉得有趣了吧。
    一个将要被杀死的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杀人犯表白。
    她一定也觉得他好笑吧。
    他也觉得。
    她的一切与他二十多年人生背道而驰。
    他不该喜欢上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一个杀人犯呢。
    或许这并非是个错误,他在还未知道她是杀人犯之前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现实总是这般。
    可如今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他只能在这样安静而又充斥着血腥的房间里等待着她。
    他是一个囚徒。
    却只能等待着那个将他囚禁的人。
    但她却缺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从未感受过时间是这般漫长,漫长到让他认为她早已将他忘记。
    房屋隔绝了天日,极致的安静让他难以忍受,只有偶尔的鸟鸣声能给予他慰籍。
    这里并没有任何食物,亦没有水。即使有,他被紧紧束缚的双手也无法支撑他的活动。
    胃部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疼痛,喉管极度干燥,他恍若处于干涸的沙漠中的旅人,将要溺亡于无边的黄沙之中。
    但这又提醒他时间或许并未过太久,或许只是几天,至少他还活着。
    纪辞年撑着最后的力气,挪动着身体靠到了窗边,让他在这禁闭的房间内,还能看到太阳。
    但身体已经慢慢到了极限。
    从他到这个地方开始,身体就开始一天比一天虚弱,身体的任何一个关节的活动都需要巨大的体力,连抬起眼睑都变得困难。
    终于,在这极久的安静中,出现了久违的声响。
    外面的动静传入纪辞年昏昏沉沉的大脑,似乎是一个人的咒骂声,应该是一个男人正在挣扎着,但那咒骂又变成了哀嚎。
    她又抓了人回来。
    纪辞年艰难地集中了注意力,试图去寻找除这男声以外的另一个声音。
    但她似乎懒得说话,任由那男人求饶。
    许久,哀嚎声渐渐停了下来,房屋里又变得安静下来。过了一会,一个脚步声越来越近,朝着纪辞年所在的屋子走了过来。
    纪辞年的心随着那声音渐渐提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清,那是因为紧张恐惧,还是……期待。
    他试图支撑起头颅,却又无力地垂下,眼睑依旧阖上,他只能依靠耳朵去猜测她到了哪里。
    开门声响起,脚步声近了,又停在纪辞年的面前。
    此时正是清晨,初升的太阳洒落下阳光,纪辞年无力地靠在窗沿上,温和的日光落在他病态发白的脸上,像是在闪烁着光。
    光线将屋子一分为二,一面是灿烂的日光,一面是阴冷的黑暗。
    温棠站在黑暗中,手上拿着染血的刀,脸上还残留着几滴鲜血,她看着阳光下的纪辞年,神色不明,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她想起了妈妈曾经总是对她说的话:
    人总是想要靠近温暖的。
    纪辞年强撑着睁开眼,看向温棠。
    温棠面无表情,纪辞年迟钝的大脑仍然察觉到她似乎并不开心,平静的假面下掩藏着翻涌的情绪。
    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吗?惹得她这样不快。
    但纪辞年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撑他思索更多,他再次闭上了眼。
    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温棠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彻底隔绝了日光,屋子又重新回到黑暗里。
    直到阳光远离,温棠才低下头去看纪辞年。
    她看着纪辞年惨白的脸色,眸色沉了几分,感受指下干裂的触感,她弯下腰,打量着纪辞年苍白的面色。
    许久,纪辞年才听到了她的声音。
    “很渴?”
    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振动鼓膜传入大脑,纪辞年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温棠看着虚弱的男人,眼眸里的光线晦暗不明。几秒后,她转身走出房间。
    外面的男人看到温棠的身影,发出了恐惧的呜咽声,但温棠却并未给他任何视线,径直走向了厨房。
    许久后,温棠再次回到了房间,在纪辞年的身边放下了一些水和食物。
    纪辞年看着桌上的东西,用极其微弱的声线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
    温棠离开的脚步一顿,半晌,抬脚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