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温充容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也能有个出路,可以逃出宫去活命。温充容也是有前瞻能力的,看起来,他已经清楚的知道,在宫里的与皇储皇权相关的人大多数不得什么好下场了。
“看来温充容倒是清楚这局势了。如此,本宫自然愿意尽力保全三皇子的安全。只是……想必你也知道本宫与黎君的交情。他如今身在冷宫,本宫还想将他救出,可听说他患了病,如今卧床不起又请不得御医。况且,现在陛下那边也不知情况如何,叫本宫如何安心自己脱险啊。倒是温充容的心愿本宫或可达成,即便本宫不随之出宫,也愿保全三皇子安危。只不过,充容不知是否也愿帮本宫的忙?”程若璇试探性的问道。
“臣郎猜测贵君是希望懂医术的幻羽去冷宫为黎君医治?”温充容则即刻猜到了程若璇所想。
程若璇心中又是震惊,想不到这平时一向低调的温充容却是个头脑伶俐的:“充容果然冰雪聪明。”
“贵君谬赞了,只是听闻这冷宫如今看守严谨,我等如何进入啊?”
“本宫想着……”
程若璇正想着回答温充容的话,忽然就看到一个宫郎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到他面前表情难看面色惨白。
程若璇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刻他的心里十分不想从这个宫郎口中听到任何消息。
奈何既定事实就是既定事实,无法更改与逆转。
“主子,刚刚得到消息,黎……黎主子殁了……”小宫郎低着头声音颤抖,不敢看着程若璇。
“你说什么?怎么会……”得知消息的程若璇感觉头晕目眩,感觉天都要塌掉了,还是一时承受不住这个消息的打击直接昏了过去。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二次昏厥了。
“贵君!”
“主子!”
小宫郎和温充容在程若璇倒下去那一刻急忙去扶住了他。
“来人呐,贵君晕倒了!”温充容大声喊着其他人。
几个宫人赶忙跑过来帮忙,里面听到了动静的三皇子也跑了进去,扶风诚更是直接从侧殿冲了出来。
“父君!”
程若璇被众人抬到了寝殿的床榻上。幻羽也连忙来为程若璇把脉查看当下的情况。
“秉主子,贵君主子是受惊又急火攻心所致。待奴婢为贵君服下奴婢配治的灵药,且让贵君主子稍作休息便会逐渐苏醒,请耐心等待。”幻羽一边禀告一边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个瓷瓶,从中取出一粒红色丹药给程若璇服用。
本就忧思急躁的诚突然攥住温充容的一只袖子怒道:“林如仕!你到底怎么我父君了?父君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你一来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扶风诚这样的做法虽然不妥,并有冒犯庶父的举动。但他也确实是怕了,黎父君已经在冷宫了,紫夜也被逐出宫了,母皇的状况犹未可知,他只剩下父君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父君要是再出什么事他真的崩溃了。
林如仕倒是理解他的心情,并未动怒,但他的眼眶中已然泛着泪光。任由着他发泄完了才道:“诚殿下,臣郎理解殿下的心情。只是贵君昏厥并非臣郎所至,而是……”
林如仕本与黎君没有什么太多交集,但是同是扶风天仪做皇女时在潜邸的旧人,又一起在宫中多年,即便再没有交集也总算兄弟一场。
更何况在林如仕眼中,江子逸也是个很善良温和的人。他对他的印象一向不错的。因此,江子逸的忽然崩逝让他心里也十分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而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扶风诚急切道。
本来林如仕是不忍让扶风诚知道黎君死亡的消息的,可是当下一切情况都是危急的,也只得跟他解释了:“而是刚才宫郎来报黎君他已经去了啊。”
听到林如仕说江子逸已经殁了,扶风诚如遭雷击,呆立在那里又失神的直直坐在地上,整个人身体僵硬。身边的宫人们担心他们的小主子会出现与他们主子敏贵君程若璇一样的情况,因此十分的担心,连忙将他拉起来。
对于性子桀骜又坚韧的扶风诚来说,哭这种带伤心情绪的动作在他的脸上是极为少见的。但是听到了黎君崩逝这件事的他却再也没能绷住,他的表现与常人不同,脸上虽没有表情,但眼泪却忽的如同断了线一般一串串不住的落下来。任其他人如何劝导也无用。
不过,如今见惯了宫中风云变幻的扶风诚也到底是成熟起来了,即便再难过,想到还有最需要保护的自己的生身父亲需要保护。因此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诚觉得自己长大了,需要保护自己所在意的人了。
黎父君的逝世已是既定的事实,自己虽无法扭转,但他已察觉到他的死绝非偶然或巧合。在这个节骨眼上,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谋害才使得黎君崩逝的。当然整个事件最直接的受益人便是君后和三皇女一方的势力了。
扶风诚咬了咬唇,对后殿呼喊道:“零叔,无憾哥,你们出来吧。”
零暗卫与无憾从后殿走了出来,脸上都带着悲伤的表情和些许泪痕。刚才他们虽然一直藏在后殿里,但是对于前面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们是可以听得到的。
多年以来,无憾身为江子逸的义子,受到了他很多照顾。所以他也非常痛心。
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个暗卫营的人,温充容有些惊讶,但也不至于愤怒。
零暗卫他们父子给温充容行了礼。
无憾虽然心里异常难过,但是身为一个暗卫的素养并没有忘记,在发生重大事件的时候,即使感情受到了冲击,理智仍然需要在线。无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义父死去的仇,他记下了,有朝一日,他定要报仇!
黎君曾对暗卫零也有恩,所以黎君的崩逝让他心里也十分难过,零声音沙哑而颤抖道:“充容,殿下请节哀,臣认为黎主子去的十分蹊跷,或遭奸人所累也说不定。臣等愿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