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学弟，它说自己已经接受你了，接下来你们试着相处咯。”
    纪明月起身笑着对张晨曦说道。
    张晨曦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对纪明月感激地笑了笑，看向琴键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坚定。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在问…一…便，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张晨曦凭着记忆，一个一个敲击着琴键，勉强弹完了副歌前的部分。
    他努力回忆着副歌时纪明月摁下的琴键，小心翼翼地模仿着。
    但听到明显不在调上的音时，他有些自责地看向纪明月。
    “没关系，第一次这样已经很棒了。”
    纪明月用语气温和地鼓励着张晨曦。
    听到这话张晨曦面色有些古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听过这句话。
    纪明月坐到张晨曦身边轻声说道：
    “学弟，我弹一句你弹一句，这样就能记住了。”
    张晨曦连忙点了点头挪了挪位置给纪明月。
    “学姐，你不在这一块弹吗？”
    张晨曦指了指之前纪明月弹奏的那一块问道。
    “一样的，只是这里音高了一点，你对应到你那边就行了，能找到吗？”
    “应该…可以吧”
    张晨曦犹豫着又朝纪明月那边瞅了两眼。
    “中央c右边的另一个do叫c+，再右边的一个叫c++，左边换成-”
    纪明月以为张晨曦对小键盘还是有疑惑，于是出言解释。
    “c++？我好像当时差点挂科来着，多亏了老师捞我。”张晨曦笑着打岔。
    纪明月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后，用左手弹奏完一句让张晨曦跟着模仿。
    张晨曦连忙接上，只是他近距离观察过纪明月弹琴后不自觉地模仿起了她的指法。
    “学姐，这个地方要按两个键吗？”
    纪明月点点头：“是的，连音的一种，我后面会教你，今天你按照我的弹。”
    “学姐，你好像有的键按的时间长一点……”
    “嗯，不仅是摁的时间，包括你摁的轻重，快慢都会影响一个音，你试一下。”
    张晨曦咋舌，他之前一直以为只要摁下去的音都是一样的。
    “学姐，这里要摁黑键吗？什么时候需要摁黑键呀？”
    张晨曦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纪明月身边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后面会教你的啦学弟，今天你先记着就好了嘛。”
    纪明月虽然说了好几遍让张晨曦今天照葫芦画瓢，但一点都没有对他的问题有任何的不耐烦。
    “好的学姐，对了，你没有教我前面的一段是因为那里比较快不太好弹吗？”
    张晨曦还挺喜欢副歌前的那一段，可惜纪明月没有教自己。
    他本以为是那一段的节奏较快，对弹奏的要求高一些所以纪明月没有教自己。
    但纪明月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说道：
    “一个原因是你第一次给我唱这首歌时是从这句“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开始的。”
    张晨曦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这样，纪明月让自己给她送伞的那天好像确实是从这一句开始唱的。
    “啊居然是因为这个？还有另一个原因吗？”
    张晨曦疑惑地问道。
    “还有一个嘛……不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真正学明白了这首歌我就告诉你。”
    纪明月抬起眼眸想了想后笑着对张晨曦说道。
    “啊？这也有什么秘密吗？”张晨曦有些不解。
    “你就当鼓励自己练琴的一个动力嘛，等你真正学明白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纪明月一脸认真地和张晨曦保证。
    “那我学不学明白还不是学姐你说了算。”张晨曦笑着看向纪明月。
    “你说对了，所以说你要好好努力喔，从现在开始吧。”
    纪明月觉得话题拉远了，想先让张晨曦继续练琴。
    二十分钟后，张晨曦总算是勉强能记住整个副歌的按键了。
    其实当中有重复的片段，记忆起来并不算难，但张晨曦毕竟是新手，有时候连手指该怎么动都要想半天。
    在张晨曦勉强弹完一遍完整的之后，一直盯着他的纪明月出声道：
    “学弟，你自己先巩固一下，慢一点也没有关系。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你先练着。”
    张晨曦第一次完整地弹奏出来一首曲子，虽然有点简陋但内心还是非常激动。
    他迫不及待地想多弹几遍，然后录个视频发个新作品分享一下自己的成果。
    “知道了学姐，你先忙吧，我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纪明月见他兴致勃勃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朝门口走去。
    “学弟，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渴了冰箱里有酸奶，但是不要上楼哦。”
    纪明月不放心又回头叮嘱了一遍张晨曦。
    “知道啦学姐”
    张晨曦眼睛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钢琴，应和了纪明月一声。
    纪明月最后看了一眼张晨曦后走出了隔音间关上了门。
    她走上二楼想先洗个澡，在张晨曦没来之前她每天晚上都会洗个澡再进隔音间练琴。
    这是纪明月的习惯，也是她弹琴前的仪式感之一，干净地弹琴她才会觉得身心舒适。
    但张晨曦今天来学琴，自己总不能把他晾在这然后和他说“我去洗个澡，你自己玩一会儿”这种话。
    且不说这样不太礼貌，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只有她自己和张晨曦两个人，总会有些顾忌。
    倒不是纪明月认为张晨曦会对自己怎么样，但至少最基本的避嫌是需要的。
    可是不洗澡进琴房她又感到浑身难受和不适应，于是她只能先教张晨曦，在他自己练习的时候出来洗个澡。
    于是就有了她叮嘱张晨曦不要上楼的这句话。
    十分钟后，一道门铃声响起。
    张晨曦在隔音间自然听不见，而纪明月在二楼洗澡，也不可能有察觉。
    梅姨摁了两分钟的门铃，站在门外若有所思。
    “这两人不是说练琴的吗？怎么到现在都不来开门了呢？还是两个人在做别的事情？”
    梅姨表情凝重在门口踱步，她本来就是不怎么放心才想着早点关店来纪明月的家看看。
    梅姨不是不放心张晨曦，反而是不太放心纪明月。
    梅姨从小看着纪明月长大，深知纪明月这些年尤其是进入大学后的这三年的孤单。
    在张晨曦突如其来的闯进了纪明月的生活后，似乎她的眼睛里都多出了许多耀眼的光芒。
    前天，纪明月在梅姨家留宿的时候，两人在床上聊天。
    哪怕是在黑暗中，纪明月说起张晨曦时眼睛里的光依旧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