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初环视了一圈,确定周围没人后,再次上前敲响大门。
这次敲得更用力,喊得更大声,“阎婆,我是刘兰香的女儿,有事找您,您能开开门吗?”
“阎婆!”
“......”
在呼喊了几声后,门的那边终于传来了响动。
沈言初见状,立刻停止了呼喊,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定定地看着紧闭的大门。
‘嘎吱~’
大门被打开,从门缝里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沈言初吓得捂住了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阎婆?”
眼前的女人穿着半新不旧的衣服,满头白发,一双大眼睛深深的凹了进去,像个骷髅。
眼前之人跟沈言初记忆里的阎婆有些不一样。
她不知道阎婆的真实年龄,只记得阎婆看起来并不老,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
怎么十年未见,阎婆老得这么快,看着像七老八十?
阎婆突然阴恻恻地轻嗤了一声,“贱蹄子,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我了?”
闻言,沈言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眼底一片愤然,“你说谁贱蹄子呢?”
“当然是你啊,小贱蹄子。”
“你......”沈言初被噎了几秒,随即冷笑,“你都沦落至此了,怎么说话还如此歹毒?”
“我歹毒?”
阎婆皮笑肉不笑,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沈言初平坦的小腹,突然悠悠道。
“你果然是贱命,有我的加成,居然还能输。”
沈言初眉心紧紧蹙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时候帮我?我又什么时候输了?”
“平安符,你应该是因为这事来找我的吧。”
“我......对,我就是因为这事来找你,我想知道你跟刘兰香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那个极贵之人是谁?”
“你们这么做,我会遭到反噬吗?”
“……”
她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
阎婆像枯木一样站着,眯着一双老眼盯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沈言初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阎婆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厉家那小子,你不要了?”
“我……”沈言初不知如何回答,随口道:“这不是一码事。”
阎婆突然冷笑,“你这意思就是想要了?”
沈言初不说话。
阎婆继续说道:“若是没那极贵之人的气运,你根本不会跟那样的人有交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阎婆依旧不回答,只提问,“你想完全取代那极贵之人吗?”
“我不想。”
“真的?”
“千真万确,我就是我,我不需要取代任何人。”
“哦,是吗?若我将你这二十多年来,从那人身上偷来的气运还回去呢?”
沈言初瞳孔微微一缩,继续强撑道:“你要是有那本事,那随你的便,我无所谓。”
阎婆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讥笑,“你就不怕又过回下水道老鼠一样的人生吗?”
“那是你的人生,不是我的,我过得再糟糕,也不曾当过老鼠。”沈言初说得斩钉截铁。
“我已经认回了哥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更不需要什么极贵之人的气运。”
“我现在来找你,除了了解事情的真相,还想让你解掉在我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阎婆听完这话,突然发出‘桀桀桀’的笑声,笑得很是渗人,就像坏掉的风琴一般。
沈言出眉心紧蹙,“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又蠢又贪心,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这东西想解就能解吗?”
沈言初脊背莫名一寒,继续嘴硬,“你不用吓唬我,我不是刘兰香,我不会上你的当。”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只要你解除了我身上的东西,并保证我安然无恙。”
“我可以给你五十万作为酬劳。”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面值五十万的支票。
阎婆盯着那张支票看了一会,唇角微微勾起,突然敞开大门,“进来吧,我给你看一些东西。”
说完,她拄着拐杖,跛着脚走入屋内。
沈言初迟疑了片刻,咬了咬牙,跟了进去,并将大门阖上。
*
与此同时。
周昀湛牵着苏瑾南的手,从容地走向第一排的圆桌。
这是叶叙铭安排的座位。
按理说第一排坐的是叶徐两家的重要亲戚,以及身份尊贵的客人。
苏瑾南都不知道自己跟叶叙铭关系这么好,能被安排到这么重要的位置。
两人来到桌前,跟叶徐两家的长辈进行了简单的寒暄和问候。
苏瑾南打完招呼,便款款落座,全程没看对面的厉乾川一眼。
周昀湛浅笑走向厉乾川,站到他面前伸出手,“厉总,幸会。”
顷刻间,所有人都向第一排的圆桌看去。
厉乾川看着伸过来的手,眉心微动,深邃漆黑的眼底平静无波。
随后他缓缓站起身,伸手与之交握,“周大少,幸会。”
闻言,周昀湛眸色一沉,对上了厉乾川的眼睛,眸底一片冰寒。
厉乾川深邃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两人对视间,周遭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微妙的气场在挤压着空间……
三秒后,两人松开了手,什么事都没发生,各自落座。
此时满月宴流程已经走完,小宝宝被育儿嫂带去了内场休息,台上只剩下歌舞表演。
台下的十几桌宾客纷纷动筷,看似相谈甚欢,实则有一半的人都往第一张桌的位置张望着。
在开席前,叶叙铭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家宝宝的满月宴。”
“我在这敬大家一杯!”
话音刚落,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放下筷子,拿起了自己的酒杯或是饮料,与之对饮......
苏瑾南酒量很差,但要面子的她,从不用饮料替酒,同样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双颊微微发烫,但脑子还算清醒。
叶叙铭不知是不是喜得贵子太过开心,心情澎湃,拿起酒瓶,就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
这喝完一圈,回到第一排座位时,双颊绯红,显然已经喝上头了。
没成想,他又将自己的酒杯续满,举起来,先看了眼苏瑾南,又看了眼厉乾川,然后缓缓开口。
“瑾南,乾川,看见你们能心这样平气和地坐一起,我倍感欣慰。”
“谢谢你们愿意为了我冰释前嫌,我在这里我敬你们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