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睺一愣，小心翼翼道。
    “大人，可我是负责服侍您的……”
    “无妨，有伯阳在，他会照顾我。”
    “比起服侍……我更喜欢看戏，你可明白？”
    看着顾青渊那双幽邃淡漠的眸子，祝睺似懂非懂拱手道。
    “遵命。”
    随后，祝睺果断转身，加入正魔大战。
    李伯阳打了个酒嗝，好奇道。
    “大人，为何您不让我以杀戮磨砺自身？”
    顾青渊淡淡瞥了一眼身侧的李伯阳，仰头将酒壶中酒一饮而尽，道。
    “你的道与他不同，你是道，他是杀戮……待你寻到自己的道，明确自己的路时，你便可离去了。”
    李伯阳猛然抬头，目露不解看向顾青渊。
    他浑身微微一颤，扑通一声跪地，脑袋沉沉叩地，声音嘶哑开口。
    “师兄，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您为何要赶我离去……”
    顾青渊脸上淡淡笑意不变，伸出右手，轻轻抚摸李伯阳，声音平静道。
    “你错了，我这一生，无穷无尽，看尽岁月更迭，看尽众生沉浮。”
    “无论是你，还是祝睺，对我而言，皆是人生过客罢了。”
    “你们悠久无尽的一生，在我眼中短暂的如昙花一现。”
    “你有自己的路要去走，有自己的人生意义要去实现……”
    “当然，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结束我这枯燥乏味的一生。”
    顾青渊躺在椅子上，闭合双目，面色恢复幽沉，不容置疑继续道。
    “此事就此作罢，勿需再提，今后如何，何必现在去忧愁。”
    李伯阳眉宇深深蹙起，他不解顾青渊话中之意，却从不会违背顾青渊的意思。
    是顾青渊给予他新生，他对顾青渊的情感，很复杂。
    ……
    东州正魔大战全面爆发，无数正道联盟修士，包括自沉睡中复苏的古老存在，尽皆参战。
    这场战斗，明面上是正道打着除魔卫道的名义，对魔道发动全面进攻。
    实际不过是高层的利益矛盾之下，爆发一场毁天灭地的战斗。
    或许有朝一日，正魔修士两败俱伤，然正魔掌权者却握手言和，像是从未发生过战争一般。
    第一个十年，正道修士覆灭千万之数，魔道修士数量差不多。
    十年时间，大战中不少古老天骄，新时代天骄脱颖而出，名震东州。
    一场正魔的厮杀，似乎成为天骄历练的战场。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魔修，被世人称之为夜魔的魔修。
    他杀戮手段极其残忍，食人灵魂尸体是常规手段。
    在他手中，从没有活下来的正道修士，更有人传，那夜魔有时候连自己阵营的魔修都不放过，当然，这没有证据。
    夜魔，自然便是祝睺，十年时间，他修为成长的可怕，已经踏入化龙境。
    依靠吞噬献祭之力成长，战场便是祝睺最好的修行之地。
    这一日，一袭黑袍的祝睺第一次回到天魔宗。
    所过之处，天魔宗弟子无不惊惧退避，被其周身若有若无的煞气震慑。
    他们惊叹祝睺的蜕变，从一个人人可欺的小乞丐，十年时间成为东州最瞩目的天骄之一。
    回到六十二峰，祝睺径直来到小院。
    小院外，祝睺扑通一声跪地。
    “大人，我回来了。”
    顾青渊一如十年前，态度散漫，招呼着祝睺来到身侧一起吃火锅。
    “不错嘛，十年时间，成长的很快。”
    顾青渊夸赞道。
    “大人谬赞。”
    祝睺成熟许多，气质沉稳，那股煞气隐而不发，越发瘆人。
    李伯阳打量着祝睺，提醒道。
    “祝睺，你声名鹊起，但你该明白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尤其是你手段残忍，迟早有一日，魔道容不下你。”
    祝睺看向李伯阳，微微颔首，面色平静道。
    “我明白，前辈放心，我自有打算。”
    闻言，李伯阳不再多言，祝睺的道，顾青渊不干涉，他又岂会干涉。
    祝睺随意吃了一些东西，举起酒杯，恭敬敬了顾青渊一杯。
    随后略显好奇看向李伯阳。
    “前辈，你为何不选择突破大帝境？是在等待天心印记降临吗？”
    李伯阳挑了挑眉头，未曾想祝睺竟然好奇他的道。
    “是，怎么，你对天心印记也感兴趣？”
    李伯阳似笑非笑，看向祝睺。
    隐约间，二人之间仿佛有火药味，针锋相对。
    顾青渊眯了眯眼睛，似乎对这场面很有兴趣，更不会出言干涉。
    祝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举杯敬了李伯阳一杯酒，道。
    “非也，我是对天道本源感兴趣，映照天印记，显化天命时，天道便是最脆弱之时，如果能以此方小世界天道本源为祭品，我想对我而言，将是极大的蜕变之机。”
    李伯阳一愣，目光死死盯着祝睺。
    许久，他冷笑一声。
    “疯子。”
    “呵！！”
    祝睺并未多说什么，他是魔，岂会不疯？
    正常人谁敢生吃他人身躯与灵魂。
    一场短暂的聚餐，在二人明争暗斗中结束。
    正魔大战，陆陆续续千年。
    千年时间，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元气大伤。
    死伤修士以亿计数。
    双方掌权者见状，不得不选择出面交谈，最终达成协议，停战。
    最少在天心印记降临，天地灵气抵达最顶端之前，不再继续大战。
    自此，这场正魔大战，以无数底层修士分陨落而结束。
    硝烟过后，东州再次恢复曾经的平静。
    而祝睺，则是这场战斗最大获利者，成为一名准帝巅峰强者。
    依靠献祭之力成长的魔，古今未来第一人，根本无法以常理推之。
    大战过后，便是清算。
    无数修士，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纷纷开始出声讨伐祝睺。
    无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顾青渊看着一袭黑袍，淡然坐在自己身前的祝睺，打趣道。
    “小家伙，需不需要我替你出手，镇压这些嘈杂之声。”
    祝睺轻笑一声，嘴角露出阴邪笑容，起身对着顾青渊一拜，道。
    “大人，请向宗主转达，我不需要天魔宗庇护，让整个东州分修士，放手讨伐我吧。”
    “真的很期待，能将他们全部当作祭品，祭我修为蜕变成长。”
    “可，去吧。”
    顾青渊很满意祝睺的答案，轻声道。
    “大人，祝睺告辞。”
    祝睺恭敬一拜，没有丝毫犹豫，离开天魔宗，开启属于他的杀戮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