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渊闻言，眸光淡淡看向李伯阳。
“你确定？此次放过他，我不会再出手干涉，你若死在他手中，那便是你的命。”
李伯阳没有丝毫犹豫，声音坚决。
“我确定，还请师兄成全。”
顾青渊闻言，轻笑一声，并不在意，轻轻一吹，这缕先天灵焰便随之消失。
他目光一如既往，幽邃，平静，注视李伯阳。
李伯阳沉默点头，目光坚定看向顾青渊。
在他的目光中，顾青渊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坚定，果决，执念。
许久，顾青渊背负双手，俯瞰尘世诸天，轻声道，
“你找到属于自己的路，走吧……”
李伯阳并不意外，沉默许久，扑通一声匍匐跪地。
“多谢师兄成全，追随师兄的这些岁月，是我最难遗忘的时光，终有一日，我会以全身姿态，重新回到师兄身前。”
李伯阳起身，没有再犹豫，一步踏出，消失在天地之间。
梦泽目光复杂看了一眼归于寂灭的云梦宇宙，那化作无尽碎片的宇宙，那些归于寂灭的云梦生灵。
他轻轻抬手，留下一缕云梦宇宙残存本源，对着顾青渊恭敬一拜，一步踏出，离开此地。
因果化身对着顾青渊拱手一拜。
“无上，小的告辞。”
因果化身带着云梦盗取的岁月片段离去后，整个天地只剩下顾青渊一人。
他面色平静摇了摇头，周遭天地重新化作死寂。
意念微动，原本归于寂灭的云梦天道竟缓缓复苏，归来。
他一脸懵逼环顾四周，发现一切皆回归原点。
“多谢无上相救，可云梦宇宙已经覆灭，我这一缕意识，哪怕复苏归来，似也失去意义。”
云梦天道轻叹一声，失去存在的意义。
顾青渊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
“有些无趣，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荣幸至极。”
云梦天道虽然感觉自己失去存在的意义，但并不代表他敢对顾青渊不敬。
顾青渊目光看向远方，漫不经心道。
“你觉得……众生是否真能逆天？”
云梦天道一愣，无惧死亡的他，顺心而答，身姿微躬于顾青渊身后，答道。
“众生的信念，似乎很特别，拥有无限可能。”
“按照混沌天道设下的规则，一方天道，本该是天地至强者，可任何一个天地，皆会诞生变数，强大到超越天道，梦泽便是如此，哪怕我曾经阻止他的脚步，他同样能超越我，凌驾于我之上。”
“所以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没有注定的永恒至高。”
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顾青渊，云梦天道急忙补充一句。
“当然，您例外。”
顾青渊淡笑摇头，目光看向某个神秘方向，轻声开口。
“例外？我可不希望我是例外，这些家伙，不也一个个尝试逆天而行吗？”
云梦天道一愣，不知顾青渊所指，亦不敢随意接话。
顾青渊舒展身姿，百般无趣淡淡道。
“罢了，给了他们这么多的时间，不知道游戏是否能有趣一些，可别一如既往的愚蠢啊。”
淡淡留下一句，顾青渊一步步向黑暗星空走去，其身影随之消失在云梦天道视野中。
他愣了许久，最终苦笑一声，叹息道。
“道……梦泽，你这家伙啊，算了，我便在此地，等你归来。”
云梦天道身化无尽，笼罩整个废墟云梦宇宙，将其汇聚，化作一个小世界。
而他化作小世界天道，开启没有期限岁月的沉睡。
……
界海横流，银河萦绕，宇光璀璨映照天地。
混沌界海堤坝之上，界浪击天，每一次落下，皆是亿万星辰砸落堤坝，化作破碎世界。
随着飓风席卷而来，这些破碎世界坠落无尽星空之中，随之飘散至未知之地。
堤坝太庞大了，庞大到宇宙坠落其上，亦如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一般。
在这里，生长着长满世界果实的混沌古树，以星辰为食的魔灵蟹，展翅遮天蔽日的九首鸿蒙鱼……！
这里危机四伏，强如仙帝，降临此地，亦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便会被混沌界海中冲刷而出的大凶之兽吞噬。
这里被誉为道之彼岸，是通往超脱无上的唯一通道。
无数来自诸天万世的恐怖生灵，耗费无尽光阴，抵达此地，便是为了追寻至高之道。
那广袤无垠的堤坝之上，时不时会出现一道道生灵身影。
他们落于混沌堤坝之上，便是为了横渡混沌界海，去往界海尽头，寻找超脱之道。
“接引界海的船不知何时才会出现？”
“呵呵，别痴心妄想了，横渡界海的费用并非你我能承担的，不仅需要签订灵魂契约，成为混沌船主人的奴隶，还可能经历界海中海盗的劫杀。”
“唉，难道我等不远万古岁月，来到此地，只能一睹此地鬼斧神工的景色吗？”
无数生灵议论纷纷，并不敢踏入混沌界海之中。
就在此时，众人发现在靠近界海的堤坝之上，一道血衣身影凭空出现，很是诡异。
顾青渊背负双手，迎着骇浪击天，平静注视此地。
顾青渊随意踢了踢脚下的沙石，便是数十颗星辰坠入界海之中。
他眼中带着淡淡缅怀之意，轻声开口。
“当初随意开辟的水池，怎会变得如此庞大……岁月的力量，还是挺有趣。”
就在此时，一道放荡不羁的身影，裹挟骇人剑意，落于顾青渊身侧。
他全力以赴，爆发仙帝气息，抵挡混沌界海的威压。
“道友好胆魄，竟敢以肉身抵挡此地的界海之威。”
这些生灵，皆幻化滔天法身，不敢以正常身躯面对此地的恐怖。
若以正常人类身躯出现，他们的身躯大小，根本看不见，比地面的沙石还渺小无数倍。
顾青渊淡淡瞥了一眼身侧的男子，并不是太在意其随意交谈的态度。
“客气，修行了一些肉身神通，侥幸而已。”
男子一愣，狐疑上下打量顾青渊，无法看透其真实气息修为。
他拱手打招呼道。
“在下丘天机，半步超脱。”
“顾青渊……算是超脱吧。”
闻言，丘天机面色大震，态度恭敬几分。
“原来是顾前辈，失敬失敬，前辈能踏入超脱，必是万古不出的天骄。”
丘天机并非吹捧，或许诸天万世仙帝很多，但超脱者寥寥无几。
他抵达此地，便是因为迟迟无法踏入超脱，寻求超脱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