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三个司机拉着从魔都等地调来的三万套服装,来到了四合院。安排司机吃过晚餐,休息了一会,到了十二点钟,大家连夜出发。戴胄开着商务车在前面开路,三辆卡车紧随其后。到达沈阳已经是上午十点钟,大家简单吃过早饭。卡车停在了国营贸易企业联营公司的院内,佳茵自告奋勇就去找经理,因为前几天佳茵就和经理打过交道。佳茵和柳姐两人直接来到经理室。
经理一看是佳茵,高兴地起身迎接,主动伸出手来。经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拉着机缘的手说:“贺老板你上次拉来的服装已经卖完了,顾客的反应相当好,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留联系方式,我正在犯愁没想到你来了。”拉着佳茵的手不肯放开,佳茵笑着说:“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我们坐下再聊。”经理不好意思地松开佳茵的手,佳茵从袋子里拿出一条“三五”烟递给经理说:“我看你是个烟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条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个时候一盒“三五”烟3.1元,大家非常喜欢抽外烟,市面上“骆驼”牌、“万宝路”牌、“七星”牌、“希尔顿”牌、“登喜路”牌香烟风靡大陆。这个时候抽外国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年轻人喜欢戴蛤蟆镜,尽管视线受阻也不愿撕眼镜上面的商标,因为上面的商标有“made in usa”。有一次一个外国人自行车胎没气了,他从随身的行李包拿出一个充气筒,给自行车充气。有个年轻人羡慕地说:“外国制造的东西就是好。”外国人听到后,指着商标让年轻人看,一看是“中国制造”,那个年轻人很尴尬。穿衣服也喜欢穿舶来品,当时在鹏城大街上有个女孩穿着“kiss me”短袖衫,在大街上行走,没想到有个外国水手,当街吻女孩,姑娘大喊:“耍流氓了。”求救路人,有人告诉姑娘这是港岛酒吧女穿的衣服,意思是“来吻我”,你说人家犯法吗。这样的事情当时有不少,刚刚改革开放,许多人崇洋媚外,觉得西方的月亮比中国的圆。
经理看到烟后喜笑颜开,又是让座,又是沏茶,大有“请上座,请喝茶!”的意味。
经理看着佳茵关切地询问道:“这次你又带了多少货?”
佳茵微笑说:“这次来我们来主要是和你们公司洽谈服装销售合作的事,我看你们公司实力雄厚,你这个经理能力又强,我们‘春云’牌服装准备吸收你们公司作为辽省的代理商,以后辽省服装的经销你们是老大,服装销售你们公司说了算。这次我们公司不收代理费,过几天凡是想成为我们公司的代理商,省上的一律收取十万元的代理费,如果你不想成为我们的代理商,我们就交给国营第二百货商店了。”
经理连忙说:“谁说我们不当代理商,现在就签合同,你可不能交给别人,中午我请大家吃饭感谢你们的隆情高义。现在就去会议室。”
暗地里柳姐给佳茵竖了一个大拇指,佳茵对柳姐说:“你下去喊江海上来签合同。”
中午,经理在鹿鸣春饭店招待了江海一行。吃过饭,卸下了一万套服装,收过款大家前往长春市。路上柳姐夸赞佳茵说:“这次能在沈阳签下五百万套秋季服装的销售合同,佳茵算立了大功。”
江海笑着说:“我们‘春云’牌现在还没名气,现在正是开拓市场的时候,等我们的服装出了名,到那个时候就该收代理费了。这次我们定的批发价不低了,大有赚头。”
车上的人情绪很高,江海又说:“到了长春,先联系商家,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接下来,事情办的相当顺利。大家沿途购买了不少的人参、鹿茸,在龙江办完事情后,大家都不想原路返回。柳姐给三个卡车的司机每人发了500元的奖金,又给队长1000元的路费,让他们尽快返回魔都。
一早从哈尔滨出发,虽然东北天气有些冷,道路偶尔有结冰的现象,但是整体来说,路面状况不错。汽车一路向西行驶,穿过了肥沃的松嫩平原,进入了大兴安岭。
九月的大兴安岭,犹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两旁的森林一望无际,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森林中,桦树和松树交相辉映。桦树的树干洁白如雪,宛如亭亭玉立的少女,轻盈而优雅。它们的叶子在秋风中摇曳,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如同一串串金色的铃铛,为整个森林增添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江海想起了老舍的《林海》便随口背诵道:“看,海边上不是有些白色的浪花吗?那是些俏丽的白桦,树干是银白色的,在阳光下,一片青松的边沿,闪动着白桦的银裙,不是像海边的浪花吗?”
佳茵赞美道:“不愧是人民艺术家,写的太好了!”
松树树干粗壮而挺拔,枝叶茂密,宛如一把把绿色的大伞,为大地遮挡风雨。松针在阳光下闪烁着深绿色的光芒,散发着清新的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不知开了多长时间,汽车始终跑不出大兴安岭这片森林。这里是中国森林覆盖率最高的地区,尤其是呼伦贝尔市的根河森林覆盖率达到了91.75%。中午大家在根河吃过午饭,这里盛产一种冷水鱼,当地人叫柳根鱼,这种鱼肉质鲜嫩,味美,无腥味,尤其是无小骨刺。江海点了一大盘柳根鱼,佳茵、柳姐、叶凌霜吃了以后还想吃,只好又点了一盘。
吃过午饭,汽车一直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行驶,今晚的目的地是满洲里。
九月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宛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广袤的草原上,绿草如茵,微风拂过,掀起层层波浪。远处的森林郁郁葱葱,与草原相互映衬,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在草原上,牛羊成群结队,悠然自得地吃草。它们或是漫步在草原上,或是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或是在小溪边饮水,构成了一幅宁静而和谐的画面。蓝天白云下,草原、森林、牛羊相互交融,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车上的人很兴奋,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草原。汽车走走停停,大家在草原撒欢、奔跑,又跳又喊,像个孩子一样,江海、戴胄充当他们的摄影师,把美丽的影像定格在这一刻。
汽车沿着一望无际的额尔古纳湿地行驶,这里河流、湖泊、沼泽、草甸交相辉映根河从这里蜿蜒流过,形成了壮观的河流湿地景观。丹顶鹤、鸿雁在头顶盘旋,湿地里各种鸟类,或在水中嬉戏,或在低空掠水划过,充满了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