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爷爷家
在发泄完了一些话语后，牛爷爷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喝了口水，牛爷爷身上的黑气渐渐冒出，诚恳道：“图图，俺知道俺可能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可俺也没办法。”
“俺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什么也不会，也没什么亲近的人。”
“你帮过俺那么多次，又是俺最亲近的人……爷爷只相信你，求图图再帮爷爷一次。”
“俺现在……也只能找你了。”
“……”
林宇看着牛爷爷身上近乎化作实质的黑气含量，眼中闪过一抹惊疑。
您谦虚了，您真谦虚了！
就这黑气含量，没比之前那块诡异之源低太多啊！
短时间内黑气增加了这么多，不是前几次有所隐瞒就是开挂了。
你确定，真打起来，就黑博士那小卡拉米，是你的对手？
“牛爷爷，那我该怎么帮您呢？”林宇笑的那叫一个亲切。
偏移目光，林宇尽量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以此来唤醒牛爷爷心中的爱。
掏出一颗糖果，林宇递了过去，“牛爷爷，先吃块糖，别太激动，慢慢说。”
嗯，超市的试吃糖，能让人保持清醒的。
牛爷爷也不在意，撕开糖衣就扔进了嘴里。
咽下后，眼中红芒倒是稍稍减弱了一些，让林宇暗自松了口气。
“图图啊，爷爷想拜托你的事很简单。”
牛爷爷抓住林宇的手，态度无比真诚，“只要揭穿他们的阴谋，不要再让老婆子难受，不要再让更多的人上当……这就够了。”
“……不要让牛奶奶难受？”林宇有些不解。
上当他知道，多半是黑博士产品里的副作用，说白了就是“虚假宣传”，将归元丸形容成天上地下少有的极品神药。
可事实却是数不尽的志愿者，最终只有李管家一人存活，还遭受了常人想象不到的折磨。
这样的非人实验一旦揭露，医药公司肯定要完蛋，所以这个不难，林宇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可不要让牛奶奶难受……
这是指什么？难不成牛奶奶真的活了？
见林宇一脸茫然，牛爷爷起身回到房间，朝着他挥了挥手，“你来。”
林宇和小怪对视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房间，牛爷爷已经又站到了床前，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床上的老人。
“老伴……我现在还能叫你老伴吧？”牛爷爷双手颤抖，轻轻放在了床上老人的脸上，眼中的痛苦清晰可见。
“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孤独，才造成了你的出现。”
“死就是死了，死者不能复生，万事万物都有属于他们的定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为什么会相信他们呢？”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牛爷爷像是疯魔了般，不断自言自语。
林宇也终于有时间，认真打量这位“牛奶奶”的情况了。
闭上眼，稍微感受一下。
嗯…嗯……嗯？！
“这是沉睡不醒？”
林宇还怕自己感知错了。
闭上眼又仔细感觉了一会，这才肯定道，“这不就是靠诡异气息维持的一具形体吗？”
“别说骨骼、呼吸了，体内就连一滴血液都没有，完全称不上是个有生命体征的‘人’。”
“虽然诡异之源气息很浓，表面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也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障眼法罢了。”
“严格比喻起来，就跟手办一样，本质上只是一件精致的死物罢了。”
林宇神情凝重，将视线转到了老人的脚尖，“根源是这两颗黑珍珠吗？”
“从大小上来看，应该是从诡异之源上掰下来打磨而成的。”
“可这样的手笔，就连黑博士应该也不会……”
林宇话语一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牛爷爷，“您，一直知道吗？”
“……他们告诉过我的。”
牛爷爷面色苍白，脸上的悲怆怎么也掩饰不住，“他们之前说的多好啊。”
“借助这个名叫新纪元的物质，让逝者重现世间，让彼此相逢，让所有人不再孤独……”
“让世间没有生老病死，让所有人不再为别离所困，让每个人都不用露宿街头……”
“就连我的老伴，俺也在这样的希望下，一直想着再等等，再等等，一定会有希望的……”
牛爷爷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移开了抚摸老人的手掌，“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不现实的，可还是忍不住去相信。”
“哪怕事实都已经摆在了面前，却还是想相信他们的鬼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说到这，牛爷爷话语一顿。
“可，他们从来没告诉过我。”
“他们从来没告诉过我！”
牛爷爷眼眶通红，眼眸满是怒火，“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无休止的实验中！”
“被他们这样做的人，除了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他们进行一次又一次冰冷的实验！”
“丧失利用价值后，便会被当做垃圾清扫出去，以此记录实验数据，来为这狗屁实验贡献一份力！”
“这就是他们宣扬没有人会受伤的世界，这就是所谓新纪元的真面目！”
“全是放屁！！！”
“……”
看到牛爷爷眼中的愧疚和自责，林宇明白了牛爷爷叫他到这里来的用意。
“那您是打算。”
“……帮帮爷爷，让俺的‘老伴’，去她该去的地方吧。”
牛爷爷说完这句话，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两下，好似站立不稳，单手扶住了床板。
“牛爷爷，你……”林宇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拜托你了，图图。”
牛爷爷咧开嘴，眼眶的泪珠却止不住的流淌而下，“至少，别让爷爷自己来做……好吗？”
“……”
“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