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行山。
长行山,一年四季大雾弥漫,山在缭绕的雾色中更加的缥缈起来。长行山山连着山,绵连不绝,有了雾的点缀,倒觉得山是虚的,就如同天上仙城一样浮在空中。
群山之间,突兀的立着数百根高大且破败的石柱,石柱上爬满不知名的藤蔓。
一群月白色衣衫的人正行走在杂草丛生的石路上,石路两侧树立着高耸入云的石柱,石柱上爬满了粗壮的绿色藤蔓,绿叶的间隙偶尔露出一些不知名的图腾。
忽然,他们驻足在一座巨大的破败的石碑之前,石碑上的花纹在时光的冲刷下,淡去颜色。
为首的男子,冷着一张俊脸,他皮肤白皙,五官隽秀,一双丹凤眼泛着与月泽一样的浅金色。
他目光微凝,就有一个长得和月廖有几分相似的人上前一步,扒开被藤蔓掩盖的石碑,露出石碑右下角的铃纹,随后回头对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这时,一道剑光自天边划过,落在破败的残骸前。
月泽跳下剑,快步走向人群中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在他在身前紧急停下步伐,仰着笑脸喊道:“阿爹!”
少年笑容灿烂,明亮清透的眸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他望着他,眼中是愉悦,是依赖,亦是思念。
月泽上前一步,双手环住月如风的腰肢,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声音清脆地道:“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月如风回抱住月泽,嘴角含着笑,他一手环住月泽的腰,一手放在月泽头顶,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亲人之间的思念,他们从来不掩饰。
“阿泽,好久不见。”
月如风身后的人上前招呼道。
闻言,月泽不好意思的从月如风的怀里退了出来,俊脸微红。他乖巧地喊道:“杰叔、玉明叔、秋咸叔、临清哥、小苏姐姐,我也……”
咻咻咻!
正在他说话之时,天边突然射来数支利箭。
月泽眼神微变,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微茫现行,无数灵力聚集在剑上,发出耀眼的月白光芒。
正当他准备动手时,手腕处传来一阵拉力,不等他反应,月如风已将他拉到身后,护起来。
同时,月白色的灵光映照在几人身上,在他们头顶数米处,一道强大的月白色的阵法笼罩在众人身前。
叮!
箭矢撞在月白色的结界上,顿时炸裂,一股强劲的气流震荡开来,在破败的遗迹里掀起山墙般的树叶。
月泽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顺着箭来的方向望去,高耸入云的石柱上站着八个身着黑袍、头戴黑色帷帽的人。为首的黑袍正举着弓,手臂高抬,露出里面橙色的衣衫,隐约可知是一名女子。
月泽看着橙色衣衫的女子,秀眉轻皱了一下。
这个女子身上的气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黑袍女子手拉着弓弦,青色的灵力凝聚出一支箭矢,神光夺目,锋芒裂空,发出震耳的金属音!
锵!!
要是被这箭矢伤到,必死无疑!
并且这箭的威压还在不断增加!
黑袍女子手一松,灵箭携破竹之势而来。
她复又搭弦,连发三箭。
四支青箭化而为繁,从天而降,如流星坠地般朝众人袭来。
月如风眼神一凛,加大灵力输送。
结界的光芒瞬间暴涨数倍。
刹那,青色与月白交织,像夜色与月光碰撞,幽柔而曼妙。
站在月如风身后的月泽神情冰冷,看向那些黑袍人的眼神,杀意涌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
在两方人对峙之时,无数箭羽从天而降,如大雨一般倾盆而下!
八个黑袍人四散开来,他们身后是箭羽落在地上爆炸留下的一个个土坑。
他们跃至四周的石柱上,将他们七人围在中间。随即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结界之上,手中各式的武器闪烁五颜六色的灵力向结界扑来。
砰砰砰!
咔嚓!
结界应声而碎!
眼见他们就要扑到身前,月如风几人身形微动,手持利器,以保护者的姿势将月泽护在中间。他们身形变动,却以月泽为中心,在攻击敌人的同时护住月泽。
一瞬间,五颜六色的灵力在长行山间炸开。
山崩!
地裂!
无数高耸入云的石柱被拦腰折断。
月泽生来不是笼中之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手持微茫,和其中一个地阶三段的黑袍人对上。
这个黑袍人身形高大魁梧,手持一根五尺多高玄青巨木。他似有使不完的劲,将这根巨木舞的虎虎生风。每一次攻击都快准狠,完全看不到手持巨木的笨重。
月泽和他过上几招,皆被黑袍人的巨力震退。他借助黑袍人的力道落在月如风的保护范围之内,握着剑的虎口隐隐发麻,不禁也暗自吃惊,这人接了自己数十剑还面不改色,如此修为绝非人族之人,只怕和南宫和妖族有着什么关系。
这个黑袍人,重修力,每一次接住他的攻击都仿佛泰山压顶,重若千钧,和他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处。
月泽略微沉思,手中微茫化作万千金丝。
这人擅力,不可硬碰,月泽选择以柔克刚,以金丝对敌。
不求一击必杀,但保他无力应敌。
金丝射出,如蛇顺棍而上,又如风中柳絮随风飘荡。
扰他,攻他,困他。
黑袍人被扰得不胜其烦,手中巨木重重砸在地上,地面瞬间四分五裂。他大手在空中一抓,无数金丝被他抓在手中,随后用力一扯。扯得月泽腾飞而起,掠过黑袍男子头顶,落在他身后巨碑前。
他回身站立,头上的帷帽毫无征兆的碎成几瓣。
月泽手中的金丝看似柔软,实则锋利无比。在黑袍人强力扯他过来的时候,手中金丝便已划破他的帷帽。
月泽站稳身形,定睛一看,帷帽之下是一名男子,男子生的地阁方圆,大眼高鼻,面容周正。本该是一副国泰民安的长相,硬生生被左眉上的一道刀疤破坏了,整个人多了几分戾气。
他见状心中暗自警惕,丝毫不敢大意,在与男子的拉扯之间,自己已经出了月如风的保护范围。
男子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真容,他一手搭在巨木之上,一手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挽在耳后,咧嘴笑着看向月泽。随即脚尖微转,一把扛起巨木,眨眼,就掠至月泽身前,手中的巨木轰然砸下。
月泽顿感一股威压迎面扑来,他心下一惊,飞快在身前支起一个防御阵法,同时闪身躲开,顺着石碑而上,手中金丝纷飞。
男子见没有砸中他,望着空荡荡的地面,呆愣在那里,土黄色的眼中流露一丝不解。
月泽的修为不过玄阶九段,低他六段,不可能是他对手才对。可现在这人不仅能躲过自己的攻击,还能进行反击。逃的虽然狼狈,却也算完好无损。
他望着飞速逃窜的月泽,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的笑越咧越大。
随即飞身而上,手中的巨木不断旋转,将月泽的攻击全部格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