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湖湾,人族驻地。
宣凌允的帐篷内只有少数几个将领,以及军中最好的医师月秋乔。
宣哲桑、月泽等人,一脸担忧看着昏迷不醒的宣凌允。
月秋乔坐在床沿,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宣凌允手腕上。
感受到指下异样的脉搏,她秀气的眉头紧蹙。
宣凌允体内有两种毒,一种是雪绒,另一种她好像在书上看过,但因为它救不了人,它的作用又实在让人难以启齿,她便没有过多关注。
月秋乔十分自责,要是她当年没有嫌弃,好好记下药方,现在也不至于不知道宣凌允中了什么毒。
她收回手,在宣凌允身下布了一个治愈的灵阵,随后利用灵力先行将他体内的雪绒拔除,避免时间长了,两种药性彻底融合,形成新的毒。
半个时辰后,月秋乔收了功,起身对着在场的人道:“他身上的雪绒我已经解了,但他身上还有一种毒,我需要回去查查资料,再寻找解决方法。”
她走到桌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味药材,将方子递给了宣哲桑,“这个方子可以暂时压住他体内的毒。”
随后,对着几人点点头离开。
月泽也想早点帮月秋乔找到办法,随她一同离去。
深夜,月上柳梢。
宣凌允从一片混沌和黑暗中醒来,他支撑着身体坐起,过于漂亮的墨色眼眸还透着几丝茫然。
他下意识摸向了心脏位置,掌心下的心脏砰砰跳动。
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月泽面色绯红,卷翘的鸦睫微微抖动,澄澈的眸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就那样愕然的看着自己,沁着水雾的眼瞳里,映出自己那双布满情欲的眼。
宣凌允抿了抿唇,垂下眼睫挡住那阴暗的情绪。
他怎么做了这么……荒唐的梦。
宣凌允实在难以启齿,在他心中,他一直把月泽他当做他的弟弟。
突然,“嘎吱”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紧接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身影背着月光走了进来,银白的月光越过那人洒了进来,铺了一地霜色。
那人走到桌边,将手中的药碗放到桌上,点燃了一旁的灯。
灯火摇曳,照亮漆黑的室内,宣凌允也通过屏风看清楚来人的身形。
月泽回身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坐在床上的宣凌允,快步上前,将药放在床边的矮桌上,然后将手指搭在宣凌允的手腕上。
感受到指下跳动异常的脉搏,月泽皱了皱眉,担忧地问道:“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宣凌允看着月泽担忧的目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
月泽的呼吸突然一滞,身体也不由自主僵硬。但很快他调整过来,如平常一样。
察觉少年一瞬僵硬的身躯,宣凌允的眸光沉了下去。
那不是梦,他真的吻了自己视若弟弟般的月泽。
宣凌允薄唇亲启,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看着月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他想解释道的话语像鱼刺如鲠在喉,说不出来。
他害怕他将这件事说出去,两人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也害怕他那龌龊的心思暴露在月泽面前。
他对自己视若亲弟弟的月泽存了份见不得人的心思。
最后,宣凌允抿了抿唇,开口问道:“阿泽,应宣和苏唐他们怎么样了。”
他记得他和千伶交手之前,苏唐和应宣就中毒昏迷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闻言,月泽微愣了一下,他以为宣凌允醒来会解释一下他的行为,可看他的样子,他好像对这件事没有印象。
月泽便没有提及,将桌上的药递给他,并回道:“他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现在没事了。”
月泽停了一下,又道:“乔姐说,你身上除了雪绒外还有一种毒,这个毒有点奇怪,她需要查一下医书。”
听见月泽这么说,宣凌允眉头紧皱。
雪绒是生长在冰天雪地的霜草花叶片下白色的绒毛,绒毛未被摘取时是白色柔软的绒毛,一旦摘取就会变成晶莹剔透的冰晶。这种冰晶,无毒无害,遇水即溶,但它不能和藤梨花混用,否则就会产生剧毒。
“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辰了?”
宣凌允将药一饮而尽,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
“一天了,现在戌时刚过。”月泽回答道。
宣凌允又问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月泽一一回答,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及天邺城药室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