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妖族败退云中城,人族又乘机夺回得几座小城,战线再向前推进百里。
自鬼沼归来不久,便是宣凌允生辰。
月泽的帐篷内灯火通明,数张纸随意散落在地上,一阵寒风从帐篷外吹来,吹动地上的纸张,露出最下面的一张月白色的纸张,隐约是一个复杂的阵法样式。
月泽盘坐在案桌前,一只手撑着头靠在桌上,一只手拿着笔,时不时的咬咬笔头,满目愁容。
他想设计一个防御阵法,作为宣凌允的生辰贺礼。
这个阵法的防御范围足够大,需要的灵力要少。
然而这种想法有点异想天开。
通常情况下,阵法越大,需要的灵力就越多,月泽这种想法无疑是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
月泽烦躁的把画了一半的图纸丢在一边。
突然,他灵光一闪。
如果将聚灵阵法并入其中,防御阵法运转间自动吸纳灵力,就可以解决大型防御阵法需要大量灵力的问题。
想到这里,月泽提笔画阵。
他时画时停,不停的修修改改,一连数日,待在房中。
时至十二月,天降大雪,三日不歇,大军受阻,暂居桂城之地。
宣凌允如往常一般在自己的营帐中批改奏章。
这时一只紫色的蝴蝶穿过帘子,停在宣凌允面前,宣凌允见状,放下手中奏章,伸出手,蝴蝶顺从的落在他手上,化作一张白纸,纸上写着:十二月十二日,新月节将至。右下角是一个笑嘻嘻的小人。
宣凌允看着纸上的小人,眼中露出笑意,脑海中浮现月泽写下这几个字时,一脸苦恼的模样。
估计他心中暗自琢磨,我是大人,不能显得娇气,语气也不能太生硬,要不然谁都以为我们两兄弟不亲近。
眼光无意间瞟到书架上的一个盒子,宣凌允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上好的云崖石。
宣凌允满意的笑了笑,这云崖石做乐器是一等一得好,阿泽又擅埙,正好,新月节将至,做个玉埙送他,他应该会开心吧?
说做就做,宣凌允将改好的奏章放在一旁,铺好纸张,提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不知不觉,天边泛白,宣凌允放下手中笔,一只玉埙的设计图跃然纸上。
宣凌允看着纸上的设计图,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总感觉差点什么。
就在他反复琢磨的时候,帐内走进两个人,一个是苏唐,一个是脸上带伤,但身材魁梧的男子。
此人是苏唐坐下的一名大将,钱辉。
“臣苏唐,参见陛下。”
“臣钱辉,参见陛下。”
两人向宣凌允恭敬行礼。
“两位将军,请起。”
说着,宣凌允将桌上的画卷起放在一旁的盒子里。
“殿下,臣……”
钱辉一脸为难的看着宣凌允,牧光无意间瞟到案桌上,十二月十二日,新月节将至的纸条,他恭敬的垂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陛下,月少主行事嚣张,昨夜公然殴打我方将领,还望陛下严惩,以平军愤。”苏唐道。
宣凌允闻言,微皱了眉头,抬起头来,见钱辉脸上有伤,问道:“钱将军,你脸上?”
钱辉一下子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敬道:“还请陛下为我做主。”
“出了什么事?”宣凌允问道。
“陛下,月少主,昨夜打伤我手下的士兵,我不平,与他吵了几句,就被他打成这个样子了。”
听他说完,宣凌允眉头皱的更深。
阿泽不是那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人,这里面或许存在一些误会,他一会儿去问问阿泽,看看事情真相是何。
“此事孤一会儿处理,还有事吗?”宣凌允道。
“殿下,臣知殿下与月族长手足情深,可月族长行事过于嚣张,军中对其早有不满,若再放任不管,迟早会生起祸乱。”苏唐道。
“此事孤自有思量。”
“陛下……”苏唐有些着急。
“可还有事?”
宣凌允始终温和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生气了,他这个人平时最讨厌别人威胁他。
“退下吧。”
“是。”
苏唐无奈行一礼,面无表情的离开,出帐篷时遇见月泽。
“苏将军。”
月泽提着饭盒,笑意盈盈的向苏唐问好,苏唐轻哼一声离开。
望着苏唐离开的方向,月泽一脸莫名其妙,心中诽谤道:这大清早的,我有得罪他吗?
紧接着,就见钱辉出现。
月泽心中顿时明白,苏唐是为了昨夜的事来告状。
他一边揭开门帘,一边喊道:“哥,我进来啦。”
“好。”
“又来告我状啊!”
“你知道啊!”
“额,我也不想啊!可他们老抓着我不放,我也没办法。”
月泽无语的撇撇嘴,这群人无怪乎是说他行事嚣张、不尊君主、肆意妄为。
月泽走到一旁的案桌,一边将饭菜摆在桌上,一边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每天就找我茬,也不想想把妖族打回去。”
“昨夜怎么回事,你怎么和钱辉动起手来了。”宣凌允问道。
月泽摆菜的手一顿,随后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他们。”
他总不能告诉宣凌允,他成为他们开荤话的主角。
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话,他就生气。
长得好看,就活该被造谣吗?
他什么时候以色事过人。
那些人还说的头头是道,有模有样,好像是亲眼见过似的。
“哥,别说这个,先吃饭。”
宣凌允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等晚点让应宣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微转目光,视线落在桌上的饭菜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军中向来清苦,这顿饭看着比往日更加丰富。
“惊不惊喜,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月泽笑的像个小孩,一脸高兴的向别人炫耀自己的新玩具。
“你就不为自己想想。”
“不会的,等战争结束,我就带着族人回去,不出意外不会再出来。”
酒足饭饱之后,月泽懒洋洋地靠在案桌上。他随手拿起一本奏章看了起来,随即有些嫌弃的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