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帐。
宣凌允坐在椅子上,正低声吩咐身旁的女子事情。
“哥,你找我。”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宣凌允停下与身边女子交谈,抬眸望向门口。
只见月泽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阿泽,你来了。”宣凌允起身笑着迎了上去,介绍道:“这位是安将军的女儿安安,是我身边新任的近卫。”
女子肤白貌美,一身黑红装扮,乌黑长发以黑红发冠束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爽利。
“末将安安,见过月族长。”女子恭敬行礼。
月泽轻颔下颌,坐在了宣凌允身边,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桌上未合上的奏折上,眸光瞬间暗了下去。
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他脑海中,一时之间就只剩这八个大字。
“阿泽,想什么呢?”
宣凌允和安安吩咐了几句,便打发她下去,回头却见月泽盯着桌面的奏折愣神。
听到宣凌允的声音,月泽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宣凌允。
不知不觉,宣凌允都快二十了,他的面容完全长开,英俊帅气,性格沉稳内敛,对人待物如春风化雨,像他这样好的人,早该娶妻了。
月泽移了目光,视线越过宣凌允落在门外渐渐消失的衣角上。
可怎么办,他好像有些不愿、有些嫉妒。
好想……
那就杀了他们,宣凌允只能是你的。
他要敢不从,那就废了他修为,禁锢在月河。
……
一道道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月泽眼神顿时一变,沉了一抹心神入识海,对着识海中飘浮的黑气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弄死你。”
黑气丝毫不惧,渐渐凝了一个和月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形。他凑到月泽身边,绕着他飘,继续诱惑道:“把他们都杀了,宣凌允就是……”
折月话音戛然而止,痛苦的瞪大的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月泽。
他身上缠着一道道像线似的月白色灵力。这些灵力线条深深地勒在黑色月泽身体上,却又让他身上的黑雾散不开。
灵力线条越勒越深,直至彻底消失在身体表面。
月泽手指微动。
折月立刻神色痛苦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一道黑色气体。
月泽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折月,寒声道:“记住,你生于我,便只能臣服于我。”
看着这样月泽,折月只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中。
他是月泽的心魔,清楚月泽的心性,现在月泽完全已经疯了。
要不是,还有宣凌允和月族的人存在,压住他心中的暴虐,他绝对会变成危害这个世界的大魔头。
要知道,学完月河禁书的月泽,脑海中装着的东西是足以让这个世界颠覆。
相比较之下,他这个心魔比月泽还要正常。
看着折月的脸色变来变去,月泽才满意的莞尔一笑,“这才对嘛!想要活着,要听话一些。”
随即,他的身影消失在识海。
识海中一场戏,外界只是一瞬。
月泽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奏折问道:“哥,是要成婚吗?可有喜欢之人?什么时候大婚?定了时间了吗?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月泽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听得宣凌允在心中苦笑不已。
酸涩在心底蔓延。
“不急,再等等。”宣凌允道。
“这样吗?”
月泽的心底莫名浮现一抹窃喜,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继续问道:“是没寻到合适的人吗?我认识很多很好的女孩,可以帮哥搭搭线。”
闻言,宣凌允的心脏因月泽的话一阵阵刺痛。他沉默的看着月泽,眼神深邃,目光幽沉,眼底闪烁着异样的情愫
久久未听见宣凌允的回答,月泽抬眸看去,视线毫无预警地撞进他的深眸里,心没来由的一紧。
隐约间,他好像看懂了宣凌允眼里浓深的意义。
月泽默默地垂下眼眸。
宣凌允眼中的情愫,让他不敢直视,情愫之后的事,让他不敢轻碰。
半晌,宣凌允才再次开口,“阿泽,这么想我成婚吗?”
他的嗓音不如往日温润,带着一些沙哑。
他不信月泽读不懂他眼中的含义。
“自然。”
是与否,只有月泽才知。
看着这样的月泽,宣凌允忽然轻笑出声,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
“那我便如阿泽所愿,可好?”宣凌允柔声问道。
宣凌允炽热的目光直直盯着月泽,盯得他有些别扭,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好。”月泽低着头应道。
随后,他站起身来,与宣凌允告辞,“哥,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再待下去,月泽会疯的。
“好。”
宣凌允也不为难,亲自将月泽送出了门。
望着月泽狼狈而去的身影,他心情愉悦的扬起唇角,眼中神色却与他神情相反,尤为暗沉,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他感觉的到月泽心中的纠结,只是没想到,阿泽就这么想他娶亲。
他们在一起不好吗?
宣凌允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点疯魔了。
这个症状从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是阿泽几乎身死的那次开始的吧!
宣凌允不确定的想。
月泽帐篷。
月泽生气的坐在桌边。
明知宣凌允是故意的,但一想到宣凌允要成亲,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觉得烦躁,心中总有股想破坏的欲望。
月泽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记得附近还有几座被妖族占领的城池,正好把他们夺回来,顺便泄泄心中火气。
月泽还未出门,就见月廖匆忙走来。
自从月廖知道自己用的心脏是月泽的后,他总是能感知月泽的情绪。
现在的月泽情况很不好,杀戮几乎充斥着他的心脏,连带月廖也受到影响,生起几分杀意。
现在的月泽很危险,需要及时安抚。
或许是因为心在他这里的缘故,有他在的地方,月泽总会安分一点。
显然,月泽也知道这些,见月廖来脸色变得不好看,轻哼了一声,不高兴的走回屋去。
但确实如月廖所想,有他在的地方,月泽会感觉到放松,似乎只要两人待着,心中的那股燥意都能减少一二。
见他如此,月廖也不生气,跟了进去,坐在案桌前,慢慢处理带来的族务。
月泽则坐在他身边,看着宣凌允给他的阵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