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指望我去救明台寺，我的计划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做了取舍。”时音抱着手臂，面无表情：“而且或许也可以说是巧合，我确实去不了了。”
北清川：“为什么？”
“因为南烛和芙蕾雅被空间折叠到另一个世界去了，我得去把他们带回来，这可不是轻松的活。”时音实话实说：“明台寺……说实话，就算我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解决的三种方式，一、我叫提尔来帮忙，那家伙赶到已经差不多了，满足不了你的需求。”
“二、我完全解放，我刚刚也说了，我已经用不出完全解放了。”
“三、我用更多的力量解决这件事，但是还剩下的那几个镜像丧尸不用说也在死死盯着我，我并不想提升人类关卡的难度，从三颗星提升到五颗星会死更多的人。”
“所以，你听明白了吗？电车问题来临，大多数人会不做选择或者纠结，但是我会，也必须选择多数人。”时音认真的看着北清川：“只不过我比较自私，我会把想要留下的人尽可能放在大多数人那边。”
北清川：“我去吧。”
“嗯？”时音没听懂北清川什么意思。
“你去救南烛和芙蕾雅，我去明台寺。”北清川和时音对视，目光温和平静。
“你去就是送死，北清川，你拼命奔波什么都做不到。”就像以前天真的我一样，时音皱眉：“既然做不到，就好好待着，你这种牺牲只是自我感动。”
“可是你很伤心。”北清川的神色同样认真：“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总是在工作之余对着窗外发呆，你一焦虑就会捏着笔记本的边角。”
“天真！”时音阴沉下脸：“这和我毫无关系，北清川，我们必须做对的选择！”
“时音，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所以可以说实话。”北清川后退一步：“你很伤心，但是你在这个位置无法去拼命，那就我替你去。”
“……不可理喻，你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就算我能重生，带回来的也不一定是原本的你们了。”不知为什么，时音非常烦躁：“明明听话就能活的更久！”
“不是这样的。”北清川声音低了下来：“时音，你自责的说自己是反派，你们觉得我很高尚，但是我从来没觉得我有好到哪去。”
我读了很多书想改变世界，可是不管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我都只是沧海一粟，心生怜悯是我，袖手旁观的也是我。
我不想这样，可是共情是我，四处奔波的是我，无能为力的也是我。
北清川其实觉得时音很可怜，虽然他也没资格可怜任何人。
他只是觉得一个小女孩应该是被照顾的年纪，背负着普通人遥不可及的妄念，死盯着痛苦不甘的过去，口中喊着胜利和前进。
就好像这样就能获得救赎。
可是前面明明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也要拼尽全力，即便只是转瞬即逝的柴薪，但是终究能帮助火焰多燃烧一秒，就像飞蛾扑进火焰的那一刻，因为燃烧，火焰会格外的亮。
他愿意做逐火之蛾。
就像千百年的炎龙国的战争中，每一个渺小无名的战士那样，对抗各种各样的对炎龙国的侵蚀，即便什么都不会留下也会以血肉之躯与神明比肩，抗出一条血路。
就像有些篇章注定要失落于时间，或许不够辉煌，不够亮眼，尽管如此，也不可否认的存在过。
“时音，你是不可熄灭的火，你无法做一个身为普通人的选择，那就让我来代替这个选项努力。”北清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样就算你也努力过了。”
“你！啧……随你便。”时音轻啧一声：“喂，北清川，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北清川怔了怔。
北清川和时音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说实在的，北清川实在没有什么面前的女孩是大佬的感觉。
实在是时音长的太有迷惑性，如果不是盯着她的眼睛，都会觉得她或许只是个内向的年轻女孩。
“对不起。”北清川老老实实道歉。
“啧，你是什么愧疚战神吗？”时音转过身去，不想理会这个人：“北清川，虽然这么说很冒犯，但是对于我来说，你们才是小孩子。”
“或许是这样，但是对不起，我可能并不能感同身受。”北清川无法想象重生一千多次是什么样，即便是专家组都无法评估。
真按年龄来算，时音算是一千多岁？应该不是，毕竟，这一千多次轮回里，每一次轮回所活的年份都不一样，说不定有上万年了呢。
人类的寿命不过百余年，对于几百年以上的并没有实感。
“抱歉，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总要有人做另一个选择，才能证明你是对的。”北清川叹气：“或者说，我也有私心，我不甘心，即便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也想选择一下，虽然可能会死。”
“行了，爱去就去，我又不会陪你，死了是你自己的事。”时音挥挥手：“我承诺你选择真相的自由。”
毕竟，不过蚍蜉撼树。
投入大海的石头无法激起浪花，或许真的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后果也是好事，不然重复的重生次数就没了意义。
多知道一些可能，才能为下一次做准备。
时音按了按太阳穴，她有点等不下去了，如果她有一天真的等不下去，她会点燃地球的“树根”。
她报复心可是很强的，而且不讲道理和道德。
“谢谢。”北清川将右拳放在心脏处，狠狠一握，这是炎龙国异能者的军礼，庄重而有力，就像所有异能者加入国家队时面对国旗时一样。
【我宣誓，将一切奉献给对抗末世的力量，力量、生命乃至我能拥有的一切，永不背叛，忠于国家，为了人类和炎龙国的存亡。】
【飞蛾扑火，薪火相传。】
时音没有回头，北清川也没有再犹豫，两个人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