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战疲劳壮士哀,中原一败势难回。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与君王卷土来。
倭国,京都。
张无忌因为内力耗尽而昏迷过去,殷离受了一点伤不过也无大碍,受伤最重的是次旦师傅,张无忌全力一掌,次旦用尽全力都不一定可以接下,可况次旦腰腹毫无防备之下中了一掌,如今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土旦一手扶着次旦脖颈,一手挽着衣袖擦抹着眼泪:“方丈师兄,师傅走了,就留下咱们兄弟三人,你这是....你这是何苦。”次旦嘴角流着血迹,耳朵也留着血,显然是内伤不轻,耳膜都已经破损。
次旦瞪着眼睛,双手无力,只看到土旦师弟抹着眼泪,张嘴说着些什么,有万千言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尽在不言中。
次旦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身旁二人也只是轻轻抽泣,脱因看着这一幕,心中大为触动。
‘为什么?次旦和尚只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脱因内心满满的不可置信,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那也只是佛经中教化世人的托辞,没想到世间真有活佛。
脱因正想上前查慰一番,足利义满躬身施礼高高发髻呈现出九十度的样子:
“大将军阁下,天皇,已经同意天朝一切要求。”足利义满说完便不再抬头。
脱因缓缓回神,压着兴奋劲说道:“好,好,让你们那倭王即刻出来拜见我天朝大纛,这投降礼就算成了。”脱因一指身后火云元字大旗。
足利义满站起来说道:“我...王随后便来,请稍等。”
斯巴鲁那里传出了歌颂往生经文的声音。
“??????.....”
弥仁天皇踩着经文诵读之声缓缓走出大殿,走到脱因身前,随后深深一拜,倭国朝臣也跟随弥仁伏地乞降。
这一幕定格在了这里。
没有人在意那血腥的一幕,仿佛不存在一般。
......
“倭寇降矣,弟终不负所望,虽胜至今,弟惶恐不以,深知处境艰难......”
冀宁路,平掳大将军府(太原)。
中堂,大厅。
距离帖木儿走火入魔已经过去七天,如今的帖木儿身穿常服十分素雅的坐在堂中,端着一碗茶水静静的喝着。
这里的中堂,和平常的将军府十分不同,堂中放着一块长桌,中间是空着的,椭圆的长桌十分欧式风格,上首略高,其余座椅基本一样。
帖木儿呋了一口茶,放下了茶碗,看向下手几人,对着杨逍说道:
“杨左使怎滴有空到我冀宁路来,可是杨左使想弃暗投明,送女联姻否?”
杨逍强忍怒气,十分敷衍的抱拳一礼然后说道:
“哼,王爷,我杨逍不过是一届匹夫,若是想欺辱我杨逍,王爷可听过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哗啦哗啦!
李察罕不花等一众武将蹭蹭的拔出了腰间长制弯刀,对杨逍三人怒目而视。
帖木儿挥挥手让众人收起弯刀,李察罕不花等人才不情不愿的收了起来。
帖木儿说道:
“那三位难道是来我将军府游玩不成。”
杨不悔先开口说道:
“我们代张真人来,求要黑玉断续膏,顺便来寻我无忌哥哥的。”
帖木儿当然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故意所问。
“既然是张真人所求,我帖木儿怎有不给之理,敏敏,取药给这位小姑娘,就救他心上人吧。”帖木儿说道。
一说到心上人,杨不悔脸上竟然有些羞涩的红晕。
“哼,黑玉断续膏,乃天下奇药,我怎会随身携带,此药远在大都,三位若是急着要,可在将军府等上几日。”赵敏微微一笑说道。
范瑶和杨逍对视一眼,只见杨逍摇摇头,随后说道:
“莫不是北庭王要强留我三人在这?”
帖木儿哈哈大笑说道:
“三位大闯将军府,本王还未计较,三位留下几日赔罪又何妨,黑玉断续膏小事耳,至于张无忌的下落,本王也知晓一二。”
杨逍一听当即变了脸色,站起来说道:
“鞑夷,敢掳我明教教主,我杨逍和你势不两立!”
范瑶杨逍刚刚站起来时,忽然身后忽然伸出一只大手,轻轻的按在二人肩膀上,二人脸色顿时大变,不由自主的运起内力抵挡,但那只大手来势极快,瞬间捏住了二人气户穴,二人要穴被制,瞬间被拍得坐了下来。
等到二人回头看去,背后之人正是多吉喇嘛,多吉压下二人后随即双手合十念了一声扎西德勒。
“哦,与我势不两立,你若是和本王同流合污,本王还不许呢!你说的没错,那明教教主张无忌就在本王手中,是杀是留,就是本王一句话的事情!”帖木儿说道。
“你!”杨逍气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以光明左右使的武功,这将军府,自可随意去得,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三位若走,绝不留!”帖木儿说道。
就在这时,李世昌小跑的进了堂内,说道:
“王爷!六百里加急!”
两张用蜜蜡封着的牛皮纸,递到了帖木儿手中,帖木儿先观察了蜜蜡的完整度,再看上面的小印章,一个写着惠,一个写着南,这是个人私印,惠是爱猷识理达腊的用章,南是脱因的用章。
帖木儿先拆开了那封惠的信封,上面是楷书写着:
“卿无事否,前几月听说卿身死之事,学生悲痛万分,今日方听军报卿无事,在卿失踪这一年中,陛下强权,以兵压权,北庭太子一系备受压力,无奈妥协,请卿回京助一臂之力......”皇太子声情并茂的和帖木儿诉了一顿苦,帖木儿看完后无奈的放下了密信,随手一挥,便成碎末。
在场众人看后皆赞叹帖木儿功力高深。
随后帖木儿展开了弟弟脱因的信,帖木儿越看越皱眉,赵敏看帖木儿脸色难看,随即用蒙语问道:
“怎么了?”
帖木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脱因在倭国大胜。”
赵敏说道:
“那不是好事么?”
帖木儿接着说道:
“高丽暴乱脱因不得不带兵而返,现在征东路根本就是一团乱,斯巴鲁也死了。”
赵敏也叹了一口气。
“那要让脱因回来么?”
帖木儿摇摇头说道:
“只能看他的造化了,该给的我都给他了。”
......
征东路(高丽),开城征东大将军府(王京)。
“报大将军,开城内宫修缮扩建工程已过半,是否可以拨下剩下的银两?”征东路左丞相闻人格铭对着脱因说道。
“所需几何?”脱因站在大殿内测翻看着什么,头都没有抬说道。
“禀报大将军,开城作为陛下陪都自然要大修,之前所修只是主殿几个偏殿而已,御花园,池塘,马场,等都是大头,少说得要一千四百多万两吧。”闻人格铭侃侃说道。
“陪都?呵,陛下陪都怎会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脱因用着蒙语说着随即转换汉话。
声音极小,众人没有听到。
“如今高丽四乱,各种奢靡所出都停了罢。”脱因摆摆手说道。
一众高丽土着听后都是叹气的捶胸顿足,看来他们是贪了不少。
“左总管,我四方将士何时可以返回征东路?”
左夙成风尘仆仆的样子先是施了一礼。
“禀告大将军,李成桂大将军的高丽辅军已经大半返回,大约八万左右,崔莹上将军的四万余鹰扬军至今未动半分,毛居敬上将军的三万虎威军昨日已抵达倭王京都,以防倭人乘虚捣乱。”左夙成说道。
这次撤军十分急促,实在是因为高丽后方十分不稳,简直可以说是大乱了,首先是开城方面皇帝妥欢帖木儿排了一位达鲁花赤,四位行政长官,是为收权,夺权。
另一方面明教势力在辽东浮现,数千人均是五行旗高手逐个拔除了脱因在鸭绿江一带设立的帐堡,加上脱因将整个高丽的军队都带去了倭国,使得整个高丽内外空虚无比。
加上妥欢帖木儿派来的达鲁花赤以夺权为主,根本打乱了高丽内部一面倒的投降态势。
在倭国弥仁天皇投降第二日,脱因立马便离开了倭国,只带着三万龙虎军,这使得这些蒙古人十分懵逼,来了没有打过一仗就要撤了。
让崔莹和毛居敬留下善后,俘虏问题,朝贡问题,倭国南朝问题等等,尽量拖到高丽内部问题解决后有可能腾出手来。
高丽内部以复国派最为活跃,联络各地投降的散军号召起义复国,从众不下十万,也幸亏脱因回来的及时,不然高丽马上就要推举出新高丽王了。
“文班吏散会矣,都散去罢。”脱因此话一出高丽土着当即四散而去,走时各个都垂头丧气的样子。
大殿中只留下了伯颜,左夙成关先生,施哈喇和几个中级将领。
“诸位,高丽局势只靠我们恐怕不能控制呀!”高丽一改刚刚到冷静,略显慌张的说道。
“呸,这群高丽羔子真王八蛋,实在不行咱们回大都去,多带点儿郎再来吧。”伯颜执胸说道。
“退去容易,再来就难了。”关先生摇摇头说道。
“你说什么,你是看不起我伯颜嘛,还是太看得起这群高丽羔子了?!”伯颜一脸怒气的说道。
“关先生,你有什么看法,尽管说来,我们这些都是粗人,说错了话,勿怪,伯颜,还不赔礼。”脱因对着伯颜说道。
“是,关先生,我出言无状,原谅。”伯颜很不情愿的抱拳说道,说完头还扭到一旁去。
“此番东征,意在去除后患,倭国至少在十年内不敢踏足我大元东海之域,所以下属建议将崔莹,毛居敬二将迅速调回,高丽局势西北明教不甚急促,四处乱军也不甚急促,最急促的乃是这十万高丽辅军和那李成桂!”关先生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失色,李成桂本来就是高丽人,而且在军中有着第一人的威名,此时整个高丽只有李成桂的军队,脱因根本是压不住的。
“左夙成!如今李成桂到哪了!”脱因问道。
左夙成也略显慌张的从怀中拿出了征东路舆图,翻开后。
“大将军,此时李成桂大军已经到东京了,三日后启程往尚州,路过安东,大约十天后返回开城!”左夙成说道。
“不,即可给李成桂下令,让其转道在晋州接应后军,万万不可让其往开城而来,水师可几日来反让崔莹,毛居敬大军先一步返回开城!”脱因说道。
“几万将士至少要二十日。”左夙成如实说道。
“让运奴船都空出来,至少在十日内调回二人,让水师全部连夜出发吧!”脱因拍着左夙成肩膀说道。
左夙成施礼而去。
东海。
倭国岸边。
“左总管,这些倭人都不要了嘛?这可都是......”崔莹看着那些水嫩的倭国女子可惜的说道。
“本将执行大将军的军令!怎么崔将军要试试什么是军令如山吗?”左夙成一手握刀说道。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随你便。”崔莹扭头便走,带着几个亲军上了船。
“总管!这些倭人女子怎么办!”一个小校单膝跪地对着左夙成说道。
“丢掉!都给老子丢河里去,一个不留,还有那些箱子,除了兵,船上不能留一件东西!”左夙成大声吼道。
“什么!姓左的,那可是好几百万两白银啊,还有各色珠宝,都是给脱因将军的,你不能丢!”崔莹手下一个副将当即指着左夙成骂道。
只听噗嗤一声。
左夙成拔刀而出,那副将便人头落地,众将惊异,崔莹当即气的站了起来,刚要说话。
“崔将军,此处不便明说缘由,一切后果我左夙成承担,此刻只要你约束你的兵就好了,不然尔等后半生只能在这倭国留着了!”左夙成说完便指挥水师将领往海里丢着一箱一箱的珠宝,那些十五六岁的倭人女子被一个个丢到海里,哀求声,痛苦声长响不止。
“杀!”左夙成一声令下,这些杂七杂八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下来。
残肢断臂,鲜血淋漓,都是一些年轻女子,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这一幕让一旁的崔莹看着目瞪口呆,心里想着:“高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倭国,京都。
足利义满,弥仁等一种倭人陷入了沉默,元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脱因刚走,足利义满真高兴了一阵,随即又来了毛居敬北面的三万人马,各个恶狠,吓得京都百姓都不敢上街了。
“元人势穷,天朝要有大事发生了啊。”足利义满看着倭国(东倭府)的舆图好似又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