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差点忘记这个了!”
仵作此刻也有些懊悔,他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自责道:“哎呀!我怎么会忘记检查头部了呢!”
其实,这并不能完全怪他,雷辉一直在旁边催促着,希望他能尽快结束验尸,好早点结案。
凌游眯着眼睛,仔细地检查着张三的头部,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不放过。
突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处异常,那是头皮下隐藏的微小凸起。
他用力一按,铁钉的形状清晰可辨。
凌游直起身子,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雷辉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本公爷没有检查错,死者张三肯定是死于他杀,而且是谋杀!”
张黄氏闻言,顿时泪流满面,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位大人,您说我儿是被人杀死的,那他是怎么被杀的呢?”
凌游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张三是被人用烧红的铁钉,钉入脑颅而死。铁钉被火烧后钉入脑颅,虽有腥味,但不流血,所以仵作在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一致命伤。”
听完凌游的解释,雷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意外死亡案件,自己可以随便处理一下然后结案。
但现在看来,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心中暗自盘算着退路,大不了事后将银子退还给王家罢了。
想到这里雷辉突然开口道:“凌公爷,即便张三是被谋害致死,可您并无证据证明是谁下此毒手呀。”
凌游冷笑一声:“雷大人莫急,本公爷自然还没说完。”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凌游身上。
凌游踱步到张三的母亲面前,轻声问道:“张黄氏,你儿子遇害之时,你身在何处?”
张黄氏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她颤抖着双手回道:“大人......民妇当时正在偏房睡觉......晨起才发现我儿躺在家门口......已经没了气息......”
“那你可知张三平日与何人结怨?”凌游继续追问道。
张黄氏抹了一把眼泪回禀道:“回禀大人!我儿平时就靠打柴为生,对人和气从未与人结怨,只不过三日前他回家告诉民妇说自己去卖柴的时候,冲撞了王家二公子,还被王家二公子打了一顿,民妇想着王家势大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惹不起,便劝我儿不要惹事,没想到我儿昨日便……”
说到这里张黄氏再次痛哭起来。
凌游听了张黄氏的话,微微挑眉看向雷辉,雷辉的眼神闪躲起来。
凌游转身对着众人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有请王家二公子前来对峙吧。”
不多时,王家二公子王熙被带到了凌游面前。
他一身华丽的锦袍,脸上带着不屑的顾盼,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凌游直视着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王二公子,听说你三日前在街头殴打了一个名叫张三的人,可有此事?”
王熙哼了一声,轻蔑地瞥了凌游一眼:“不过是个贱民,挡了我的路,我随手教训一下又如何?难道这还犯法了?”
凌游闻言,心中一阵冷笑。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仅仅是教训?那为何张三昨日就离奇死亡了?而且,据我所知,他死状惨烈,似乎并非自然死亡。”
王熙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瞪大眼睛看着凌游,声音有些心虚地说道:“你是何人?你怎敢如此血口喷人?张三的死与我何干?”
凌游走近王熙,低声说道:“我已查明,张三乃是被烧红的铁钉钉入脑颅而亡,这种残忍手段,想必不是常人所为,而那日你殴打他之后,怀恨在心,也是极有可能做出此等事情来。”
王熙额头冒出冷汗,他下意识地擦了擦,色厉内荏地喊道:“你无凭无据,怎能认定是我?你不要以为你是当官的就可以随便诬陷人!”
“哼,你要证据?”凌游冷笑一声:“本公爷若是没有证据,又怎会轻易找上你?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却忽略了最重要的线索。”
王熙心中一惊,但嘴上仍然强硬:“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给本公子看看啊!不然的话,不管你是谁,本公子都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凌游看着王熙那嚣张的样子,心中一阵冷笑。
他挥了挥手,吩咐仵作将张三的尸体带下去,并将头颅中的铁钉拔出来。
片刻之后,仵作将一枚带着血迹的铁钉交到了凌游手中。
凌游凝视着那铁钉,瞬间心生一计,然后将目光投向王熙,似笑非笑地说道:“王公子,本公爷真不知该如何评价你,是该赞你聪慧过人,还是该叹你愚不可及呢?”
“你这话究竟何意,本公子实在不明!”王二公子一脸狐疑地回应道。
“说你愚钝吧,你竟能想出如此阴毒且不露声色的杀人之法,说你机敏吧,你却偏偏选用了带有王家印记的铁钉......”说到此处,凌游蓦然止住了话语,双眸如鹰隼般紧紧地盯着王二公子。
听到这里,王熙突然失声喊道:“你放屁!那铁钉是破庙里的,怎么会跟我们王家有关系?你分明是在污蔑我!”然而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忙住口不言。
但已经晚了凌游已经捕捉到了他话中的破绽。
“哦?破庙的铁钉?”凌游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除非你亲自去过那个破庙并且使用过那些铁钉!看来这案子已然真相大白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熙面色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他瞪大眼睛看着凌游,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你竟敢诈我,这岂能算数!”王熙犹如溺水之人,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算不算数,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此刻若还不从实招来,为何要杀害张三,那可就别怪本公爷手下无情了!”凌游厉声道。
王熙咬了咬牙,缓缓开口:“本公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凌游冷哼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我乃王家二公子,你能奈我何。”王熙企图搬出家族势力保命。
凌游大笑起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说是你王家二公子,便是当今圣上犯了错,也得受罚,更何况,你以为本公爷会怕你们王家不成?”
说罢,凌游示意手下衙役将王熙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