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妻子失踪和女儿丢失,闻政安这辈子除了找到妻子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郁时快快乐乐的生活。
他不要求郁时有什么成就,也不去强迫郁时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如果郁时不想读书不想工作,他可以养她一辈子。
但没想到郁时如此厉害,竟然高考考了全国状元。
闻政安只觉倍感自豪。
他抬手拍了拍郁时的肩膀,认真道:“小灵儿,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要担心,爸爸都会在你身后,永远支持你。”
郁时重重点头,眉眼弯弯,笑容明媚。
这时,沙发主位上,响起闻老爷子的声音:“小灵儿,快过来。”
闻老爷子撑着拐杖坐在主位,沧桑的脸孔透出罕见的红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朝郁时招手。
“小灵儿啊,爷爷恭喜你成为全国高考状元。”
说罢,闻老爷子拿出一枚白玉凤凰吊坠,“这枚吊坠是你奶奶以前的嫁妆。”
听见这话,闻家众人皆是一愣。
坐在边上一直以闻老太太身份自居的老妇人侧过头,死死盯着闻老爷子手中的吊坠。
这个奶奶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闻老爷子继续说:“你奶奶爱读书,年轻的时候,古今中外的书,她看了一屋子,就想着以后培养个孩子能从文。但世事无常,她走得早,家里这几个孩子不是学金融就是整什么时尚赛车。”
“如今家里出了个高考状元,你奶奶泉下有知,肯定高兴坏了。所以今天爷爷将这枚吊坠送给你,也当是你奶奶送你的礼物。”
郁时闻言,迟疑几秒,但见老爷子眼中含笑,满是慈爱,便接了下来。
“谢谢爷爷。”
这边爷孙俩和和睦睦,好不热闹,而闻老太太脸色难看,皱巴巴的脸笑得僵硬极了。
“老爷,你就这么把姐姐的东西给郁时了?”
闻老爷子表情微顿,两只眼睛转向闻老太太:“你这话说的,小灵儿是云悠的亲孙女,有什么不能给。”
“难道我不给她,还给你不成?”
“我不是这意思。”闻老太太尴尬笑着:“郁时还小,难免有马虎大意的时候。那凤凰吊坠以前姐姐喜欢得紧,你拿给她,要是被弄丢了怎么办?”
她对这凤凰吊坠记忆深刻。
因为那是她的父亲花重金从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当时一起的还有一枚白莲玉佩,她父亲说白莲与她名字相称,所以把白莲玉佩给了她,凤凰吊坠给了姐姐。
但这些话落在她耳朵里,变成了父亲对姐姐的偏爱。
同样是女儿,凭什么她是凤凰而我是白莲?
这是她想了一辈子的问题,而这凤凰吊坠也成了她一辈子的执念。
她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拿到这枚凤凰吊坠。
她要证明,她才是凤凰。
“毕竟这也是我姐姐的嫁妆……”
“李云莲。”闻老爷子打断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云悠的嫁妆你想都不要想。”当着小辈的面,闻老爷子也不准备给她面子。
“我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他们尊重你,喊你一声老夫人,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李云莲表情僵住,嘴巴张开又闭上,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站起身,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手串盘在手心。
“我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房间了。”跟在李云莲身边的仆人当即上前搀扶她,朝楼上走去。
闻家几姊妹见此,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带着嘲讽。
闻老爷子摆了摆手,又朝郁时问道:“今天好些个学校打电话来,想让你去他们那儿读书。小灵儿有想去的大学吗?”
“有。”郁时点了点头,对上宋岚云期待的目光:“我要去京大。”
闻老爷子咧嘴爽朗一笑:“京大好,离家近,而且你姐姐和三婶都在那里,平时去学校还能一起,方便。”
“那小妹你学什么专业呀?”闻湘念凑到郁时跟前,好奇问道:“要是没想法,二姐给你推荐推荐。”
“对对。”闻老爷子笑呵呵的,“叫你大哥一起也行,姊妹间互帮互助才好。”
闻柏衍放下手中的咖啡,兴冲冲问:“小妹对金融有兴趣吗?读这个专业以后方便进公司。”
“什么金融啊。”闻湘念撇了撇嘴:“我看你就是嫌太累,想让小妹来帮你吧?”
闻柏衍一哽,抱怨道:“你也知道累啊,集团这么大,你和老二一个跑国外实验室待着,一个天天研究什么破病毒,叫你们来帮忙,没一个理我的。”
“那小妹回来了,我提一下怎么了……”
闻湘念懒得和他再说,兴致勃勃和郁时推荐:“小妹对计算机感兴趣吗?我可以教你做病毒!”
“就别计算机了,掉头发。”闻政栎道。
闻秀谊点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大家讨论得正欢时,宋岚云站起身说:“不用争了,小灵儿要报我们音乐学院的古筝专业。”
其他人听见这话,愣了一下。
宋岚云干脆将自己从丁敬山那儿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小灵儿的曲谱我看过,非常有灵气,连丁院长对她也是评价极高。”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对宋岚云所说的,郁时在古筝方面有天赋非常惊讶。
“小灵儿,你决定要报京大古筝专业?”闻政安缓过神,温声问道。
他看得出,自己这女儿很有主见,既然是她决定的事情,那他就选择尊重和支持。
郁时“嗯”了一声,“我已经和丁老师约好了,那些打电话到家里的学校大家就不要接了。”
闻政安抿唇一笑:“好。”
闻家人也尊重郁时的选择,当即应了一声。
见此,郁时向众人说出明天会出差的消息。
“时间……久吗?”闻柏衍有些迟疑。
他知道郁时的身份,也算是见过郁时处理恶鬼,这需要郁时出差的任务,会有多危险?
郁时想了想,回道:“时间不确定,或许就两三天吧。”
闻柏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他人除了闻政卓外,虽然只知道郁时是公职人员,但是联想到郁时和南山正一观的关系,或多或少知道郁时口中的出差不一般。
“注意安全。”闻政安道:“如果有需要,就跟爸打电话,别一个人硬扛。”
闻湘念连忙接过话:“早点回来,我还要带你逛街呢。”
宋岚云也道:“你丁老师那边也知道了你的成绩,等着和你约饭,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二姑三叔跟着叮嘱几句。
郁时坐在闻老爷子旁边,手背被闻老爷子拍了拍;腰上、臂膀环着闻湘念的手臂;闻柏衍给她倒了杯水;闻秀谊站在她身后,一下又一下捏着肩膀;宋岚云和闻政卓坐在一起,看向她的目光含着温暖的笑意;闻政栎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模样里带着对郁时的赞扬。
而她的父亲闻政安,他坐在距离郁时最远的单人沙发上,柔和的灯光打下,将他眼中的慈爱衬得愈发耀眼。
这些带着关爱的碎碎念念,正在将她前十八年中,名为亲情的褶皱一一抚平。
像是孤舟得以停泊,煦煦春风吹绿江南岸,而她终于找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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