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的刹那，郁时卯足劲往水底游，大脑疯狂思考要怎么才能重新变成鱼。
    转瞬之间，一种奇妙之感汹涌袭来，郁时顿觉身体急剧缩小，往衣服里缩去。
    待回过神来，她发觉自己已然变成一条鱼，当机立断，她从禁锢着自己的衣物中挣脱而出。
    她靠着岩壁，眼睁睁看着衣服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迅速地顺着河水漂向远方。
    此时，河岸上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人声。
    “遭了，这丫头真被冲走了！”
    “可怎么办啊，这要是闹出人命了……”
    下人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担忧。
    李管家却冷哼一声，一咬牙说道：“她自己跳河死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一个无父无母的丫头而已，死了就死了。”
    他的眼神冷漠而鄙夷，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
    说完，李管家便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河岸，只留下那渐渐消散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郁时在水底待了一会儿，没多久，她听见了林越焦急的呼喊声。
    “乖乖，郁时，郁时！你在哪里？”
    郁时听到呼喊，赶忙游出水面，她探出头，用鱼身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林越看到郁时后，瞬间激动起来。
    “你没事。”他担心声音被其他人听见，压着嗓子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连忙将郁时从河里小心翼翼地捞起，放进一旁打水的木桶里，一路小跑着带郁时回家。
    一进门，他便将门锁好，把木桶放在桌子上，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紧张兮兮地看着郁时。
    他的语气微微颤抖着问：“有没有受伤？”
    郁时不知如何回他，只能摆动鱼身，示意并无大碍。
    林越松了口气，紧跟着又问：“你还能变回来吗？”
    闻言，郁时在木桶里摆动着鱼尾，尝试着变回人形，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变的，只能傻呆呆地望着林越。
    等了好一会儿毫无反应，林越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失落，但还是努力挤出笑容说：“现在变不回来没关系，这一阵子应该不太平，变成鱼安全一些。”
    郁时吐着泡泡，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屋外天色暗下，郁时待在水盆里，静静地看着林越开始收拾屋子。
    林越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物品，看似平静，但手臂突出的青筋却展示出他愤怒的内心。
    收拾完后，林越便走向灶台准备做饭。
    灶火在他的拨弄下渐渐燃起，不一会儿，饭菜做好了，林越端着两碗饭走到桌前，下意识开口：“乖乖，吃饭了。”
    话刚说出口，林越突然才想起郁时已经变回鱼了，不能吃和自己一样的食物。
    他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
    林越拿起一点米饭走到水盆边，放进水里，低声唤着“吃饭”。
    随后，他独自坐回饭桌前默默地吃起饭，然后洗漱睡觉。
    郁时在水盆里游来游去，心中暗自思索：自己变成了鱼妖，会不会有什么法术呢？
    可这鱼妖的法术到底该怎么使用呢？
    她回忆起自己变成人的那几天，曾经尝试过掐诀，她当时不断变换着姿势，却一直没有反应，让她失落了好一阵儿。
    紧跟着，郁时又想到自己变成人时，能感觉到身体内有一股热流蔓延全身，然后就变成了人。
    那热流怎么来的？是靠灵气吗？
    ……
    第二天，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洒在林越的脸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习惯性地起身准备给郁时准备洗脸水。
    刚走到水盆边，他才猛地想起郁时已经变回鱼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沉默片刻，而后走到水盆边轻轻抚了抚郁时的脑袋。
    “乖乖，起床了。”
    郁时睁开眼睛，连吐一串泡泡控诉林越揉自己头顶的行为。
    因为昨天的事情，林越决定今天不出门，就在家中陪着郁时。
    然而，午后时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
    “林越，村里的阿清生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门外传来村民焦急的呼喊声。
    林越曾从母亲处看过医书，会诊治一些简单病症。
    林越犹豫了一下，应道：“我马上就去。”
    说完，他走到木盆边，低声和郁时说：“我很快回来。”
    郁时吐了个泡泡。
    林越从柜子里拿出一些常备的药，走出木屋，离开前，他仔细地将门锁好，转身匆匆离去。
    变成鱼后，郁时无所事事，只能在木盆里发呆，时不时吐个泡泡，再用鱼鳍戳破。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时忽而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开始，郁时以为是林越回来了，游出水面，朝门口看去，可很快她就感觉不对劲。
    那声音磨磨蹭蹭的，不像是开锁。
    郁时竖起鱼鳍，紧张地听着屋外的动静。
    “人在不在里面？”
    “应该在吧，都没有看见他出村。”
    “这门窗紧得很，啥也看不见。”
    “哎呀，管他的，直接烧吧，我赶着回去吃晚饭！”
    “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这可是杀人。”
    “那能怎么办？管家安排的活，你还能不干？”
    “动手吧动手吧，别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