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贵妃看着皇帝都开口说话了,便彻底不再言语,她算是看明白了,太后这是把永定侯家的这个女儿看死了,这是叫自己以后都别开这个口。
看得这么紧是为了什么,今日大殿上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怕是都看出来了,皇太后在贵妃提出撮合五皇子和宋安澜的时候出来说话,说是为陪其祖母,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稍微一想就知道,为什么秦贵妃会如此看重宋安澜,还不是冲着永定侯府和宣德候王氏的兵权以及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地位,现在太子未立,谁得到了这些就相当于多出两倍的胜算。
这个算盘,秦贵妃知道打,皇后和太后也知道打,皇帝心中也无比清楚,他在权衡利弊,怎么样可以保证这个天平的稳定,不会引起动乱。
以前的北辰聿完全不需要这些莫须有的助力,但是现在的北辰聿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下战场后得了隐疾可能命不久矣的嫡出皇子,永定侯府和宣德侯府的助力还是很重要的。
宋安澜心中盘算着现在朝中的局势,辅国公现在应该还没有完全得到北辰泽和秦贵妃一党的信任,想上一世的辅国公最后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存在了。
这般想着,宋安澜暗暗决定,下次见到北辰聿要提醒他小心辅国公这条不起眼的线,两辈子的经验告诉她,越是这般不起眼的人和事,到最后一定会起到一个关键点的作用。
宋安澜沉思之际,上首的秦贵妃因为出师不利,多饮了几杯,扶着头对着元德帝道:“陛下,臣妾觉得头有些晕,想先行告退。”
皇帝看了看秦贵妃潮红的脸色道:“回桃夭殿好好休息,外头夜黑,叫泽儿送你回去。”
贵妃得到皇帝的准允后,微微起身朝着帝后和太后微微一福身便准备离席。
下首的北辰泽看着母亲有些微醺,顺着皇帝的话,起身行一作揖礼后就上前扶住秦贵妃,贵妃身边的云嬷嬷和丫鬟春梅紧跟其后。
北辰泽扶着秦贵妃离席后,皇后眼神微动,亲自替元德帝布菜,元德帝顺势给皇后倒酒,两人就如同寻常夫妻般和乐,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只是表象而已,二人各自心中在下棋。
下首的宋安澜看着北辰泽和秦贵妃离席了,霎时间就松了一口气,虽然上一世也参加了宫宴,但是上一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今日这般的状况。
毕竟上一世这个时候的自己是上京城的笑话,自己和北辰泽已经差不多定下来,皇城脚下的勋贵世家们都知道自己已经是北辰泽的女人。
而这一世,她成功的打了宋子菁的脸,站在勋贵世家的中央,成为上京城的风云人物,逆风翻盘,以为北辰泽应当不会对她感兴趣,没想到,这一世秦贵妃母子还是不准备放过她。
“看来北辰聿这个大腿她是抱定了。”宋安澜越是想现在的局势,就越觉得和北辰聿联手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心中打定主意的宋安澜决定先解决眼下的麻烦先,深呼一口气,看着整个大殿里的气氛热烈开心,宋安澜走到祖母身边福身道:“祖母,我想出去透透气,就在附近,不走远。”
宋老夫人此时刚刚打发走几个有些沾亲带故前来问好的勋贵世家子弟,听到宋安澜的话后瞅了瞅殿外的侍卫,想必应当不会出什么事,点点头:“也好,出去醒醒酒,不要呆太久。”
坐在边上的邹氏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心中恨不得八抬大轿抬着宋安澜出去,去吧去吧,有大惊喜等着你呢。
宋安澜乖顺的点头后带着竹淮和墨云退下,走到出入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对着墨云和竹淮道:“你们就在大殿这里守着吧,老夫人这边也需要人看着,我去去就回。”
两个小丫头欲言又止,宋安澜将其看在眼里,叹一口气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带你们去是吗?”
墨云和竹淮诚实的连连点头。
宋安澜伸出双手手指对着二人的脑袋一弹道:“你们在想些什么,既然是我的人了,就是我的姐妹,不带你们,是为你们好,我现在出去是随时有危险的,十一在暗中保护就行了。”
顿了顿,宋安澜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丫头继续道:“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想保护你们,就像你们想保护我一般,我做事,自然会提前布局的。”
“你们要相信我,我过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宋安澜耐着性子道。
竹淮还想说些什么,被宋安澜一个眼神制止住道:“好了,这是我的命令,现在我的话不好使了是吗?”
话音刚刚落下,竹淮的嘴瘪了瘪道:“那小姐一切小心,如果你一盏茶的功夫没有回来,我会去找您。”
说完,拉着一边的墨云转头就走,也不等宋安澜说话,宋安澜看着两个丫头的背影摇摇头,心中默念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成为上一世的竹禾。”
这般想着,宋安澜望了望虚空,她知道十一在不远处的暗处一直保护着自己,于是顺着前世的记忆,慢慢悠悠的就像散步一般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果然,走出大明宫不远的地方,宋安澜就明显的感觉身后有人在偷偷的跟随,宋安澜不由的加快脚步,想将人引到一个隐秘的角落,好让十一动手。
走着走着宋安澜感觉不对劲,上一世这个时候来人已经冲上来了,再一听,另一边的阴影处也有动静,好像是两拨人。
眉头一皱,继续的加快脚步往小路拐角的地方而去,她记得拐角处有一处石凳,刚刚走到地方坐下,后面就跳出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悄悄的朝着宋安澜走过来。
在那人离宋安澜只有十步的时候,从草丛里跳出了另一个人黑衣人,直接了当的将那个拿着帕子的人一掌劈晕。
宋安澜心中一惊:“这是有几波人?上一世好像不是这样子的,看起来,这个人也是练家子的。”
假装不知道的宋安澜后背发凉,虽然没有脚步声,但是她感觉危险在靠近,在黑衣人伸手之际,突然从旁边飞出一颗石头,将黑衣人的手拍落,黑衣人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宋安澜大惊转身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