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不能再守下去了。
台儿庄是徐州的大门,现在大门的军队发生了哗变,淮北则是徐州的腚眼子,腚眼子还被人捅了。要硬说,如果不是徐州还有刘志的家产的话,他现在根本不想在这个破地方继续呆下去了。
现在,从徐州到蚌埠之间的铁路线勉前还可以通行,毕竟宿州还没有被拿下来,但是明眼人其实都看得出来,现在的宿州已经被敌人将近2万人包围,黄维兵团危在旦夕。
但是,从军事角度而言,刘志现在不能撤。
徐州地方现在已经汇聚了北军超过1\/3的主战兵力,一旦徐州被放弃,这1\/3的兵力解放出来,请问那江南还有得玩儿吗?
要知道在战争开始之后战线几乎兵败如山倒,除了徐州地方还算坚挺以外,整个长江以北的地区北军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把南军撵兔子一样撵跑了,现在双方已经围绕淞沪展开了一系列的野战,刘志知道淞沪撑不了多久,现在两军在那边已经处于是隔江相望的状态。
但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拿着钱赶紧开溜,去到不列颠尼亚自己依然是富家翁。
所以刘志选择要提桶跑路。
但是他想跑路,不代表所有人都赞同,这其中最强硬的莫属杜清泉了。
实话说,杜清泉作为参与过上一场战争的人(虽然不是高级军官吧),他对战场的把控还是比起刘志这种猪将军要更精确的。
现在的徐州,说句实话,北军就是在等待自己撤退,撤退之后乘胜追击之下,这场战争就会从一场城市攻坚战变成一场击溃战,以部队在台儿庄的表现来看,如果离开了徐州城区那坚不可摧永不陷落的要塞的话,自己的部队恐怕会在当面的第一场野战中崩溃。
这算得上是阳谋,你要是不撤,那徐州城现在已经几乎被包围,我可以随时掐断徐州的后路,你要是撤,那恭喜正中下怀,4个龙骑兵团跑的贼鸡儿快,给你的兵砍的鸡毛都不剩。
很显然,与其在平原上逃难,让自己的部队一溃千里,不如在徐州附近一战定胜负,赢了美酒嫩模,输了就去北军在功德林路一号开的战犯管理所。
杜清泉已经听说了,辽东地区现在已经开始了土地改革,土地这个王朝千百年来的禁脔正在被一点点改变,因为辽东大多是迁移人口所以土地矛盾不算最为激烈,适合作为试点工作开始的地方。
那些不配合帝国工作的大地主们,现在已经被扔到了矿山和国营农场里做苦力了,可以预见的是他们这辈子恐怕都出不来了。
对于整个江南集团而言,土地改革可以说是在敲响他们最后的丧钟。
现在想要撤离徐州,这行吗?
现在的杜清泉一共两条路可以选,一条向西,突破现在较为薄弱的西线防线,取得一定的战略空间,再考虑之后的事情,另一条则是固守徐州,依靠徐州城坚固的城市拖延时间等死。
杜清泉选择向西进攻。
只有足够的主动才能让战略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机动性才是任何军事单位价值的体现。
但是从政治的角度而言,这是可行的吗?
要知道,现在离开徐州就相当于是放弃了中原的大门,从政治意义上而言,放弃徐州就等于放弃中原。
杜清泉说自己要西进,但是刘志和剩下的几个兵团司令立刻表示了强烈反感对。
这些人根本不属于一个家族,想要让他们团结起来难如登天。
最后杜清泉实在没办法了,邱律明想要坚守徐州,李百韬建议西进,黄延年建议东进连云港,刘志撒腿就要,黄维......哦,他被包围了,那没事为了。
“发电报给应天府,询问是否够可以转进......如果不能转进,那就请求战术指导。”
在江南,转进是指撤退,而战术指导的意思则是“这事儿我干不了,你们大人物想办法办吧。”
恰好的是,江南这边现在有东瀛人的军事观察团,他们在被敲了一顿之后已经陷入了狂热的复仇主义情绪当中,甚至不惜向江南派出军事顾问。
徐州到应天府的电报线在第三天就被掐断了,理论上杜清泉是不可能再收到委员长的命令了的,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保佑,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想要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杜清泉愣是用飞鸽传书拿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已经迟到了好几天了,这几日杜清泉已经在向西进军了。
实际上在已经经过了这么多天之后,这种军队命令就已经失去了他的时效性,作为一个合格的军官,杜清泉在这个时候应该开始按照正确的方式来处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很正常。
但是江南的军队实在是太复杂了,作为一个军队主官,杜清泉不仅需要打仗,还必须要考虑到各个方面的利益,就像是几个国家的联军很难真正联合作战一样。
杜清泉觉得自己累了,于是一怒之下,他直接摆烂了。
这封信的到来,彻底葬送了整个杜清泉集团军,也让整场战争以更快的速度结束了。
信的内容简洁明了,用红色墨水写着一串命令。
“弟部,今日仍向西进,如此行动,坐视黄兵团消灭,我们将要亡国灭种!望弟迅速令各兵团停止西进,转遂溪口,取捷径,解黄兵团之围。”
杜清泉拿到这封不知如何到手上的亲笔信之后,妄自嗟叹。
“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每到重要关节,总是直接干预指挥,完了......完了......”
“照这个手令执行......三个兵团,数万将士,眼睁睁地就......”
他把手中的信递给一边的参谋:“罢了......罢了......就按信中说的做......然后......成功则万事大吉,不成功......我们功德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