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灵顾不上王夫人的虚情假意，只是问她：“难道你不知道，杀了陆先生，你们王家只会死得更快？”
    王夫人一脸诧异：“什么意思......”
    “不论楚河是生是死，这道邪术最终都只会走向一个结果，陆先生死亡，气运尽断，陆家破败，你们王家也跟着遭到反噬，家破人亡。”
    “如果楚河活着，陆先生也早晚会被你们拖累至死，楚河死了，陆先生本就活不长，而你们主动谋害他，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殷灵淡淡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王夫人不敢置信，“堂主大人他明明说......”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王夫人连忙噤了声。
    殷灵轻笑：“说什么？该不会是说，只要陆先生死了，共生之术还能继续生效，保你们王家荣华富贵吧？”
    王夫人面色一惊，心虚地低下了头。
    看到王夫人的反应，殷灵眸光一亮，还真被她猜对了。
    “看来你那位堂主大人，巴不得你们王家人早点死呢。”殷灵淡淡的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夫人想不通，他们王家破灭对教堂有什么好处呢。
    还是殷灵在瞎说......
    殷灵抬眸望向王夫人：“我还想问你呢，那个什么堂主帮你施展邪术的条件是什么？”
    王夫人顿了顿，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条件是，王家获得的收益，百分三十捐给教堂。”
    “没有其他条件了吗？”殷灵继续问道。
    如果仅是这一条，犯不上害死陆、王两家。
    明显王家人活着，才能为教堂争取更大的利益。
    “没有了。”王夫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殷灵不禁陷入沉思，不应该啊。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时开了口：“难道没有什么，王家人出了意外，你们财产如何安置的附加条件？”
    在场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陆时。
    王夫人恍然大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还真有......
    殷灵和陆书琪也反应过来，既然教堂这么想让王家人死，那必然是因为，只有王家人死了，他们才能获得更多的财富。
    邪术本来就无法长久维持，与其拿那百分之三十的微薄收益，不如在王家鼎盛的时候，吞并他们所有家产。
    如此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所以，有吗？”殷灵向王夫人确认道。
    “有......入会前，我们签了协议，如果会员意外身亡，会员所拥有的财富都归教堂......”
    王夫人此时也觉得细思极恐，后背直冒冷汗，她完全想不到，自己信赖的教堂，居然一直处心积虑置她们王家于死地。
    这么说来，林双双口中所说，关于降头油的问题，也是堂主大人刻意隐瞒。
    只盼她们母女早点死？
    “会员？你们总共有多少人？”殷灵惊讶地问道。
    王夫人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每个成员信息都是保密的，我只知道，我的号码牌是66。”
    六十六，看来成员还不少呢，果然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殷灵暗自心想。
    殷灵想了想，又问：“还有一个问题，楚河的尸体在哪。”
    王夫人面露尴尬：“这个我也不知道，尸体都是教堂负责处理的......”
    甚至连楚河的养父母也是教堂提议灭口的，怕的就是楚河身份信息泄露，被人查到王家。
    而王家向来对教堂言听计从。
    “教堂在无台山具体哪个位置？”殷灵追问道。
    王夫人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无台山？”
    “这你就不用管了。”
    王夫人顿了顿，眼底忽然有些迷茫：“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我每次过去，经过一个路口后，都像是有股力量在冥冥之中指引我继续前行。”
    真奇怪，现在让她回忆，她居然想不起来是往东还是往西，往左还是向右。
    仿佛一切都是凭当下的意识行动......
    殷灵仔细打量着王夫人的神情，认为她不是装出来的。
    想必那道士不光给山里加了结界，还给每个会员下了禁制，不让他们记住教堂的关键信息，以防泄露。
    还真是谨慎。
    到头来，还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唉。
    王夫人见状连忙说道：“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只要她没事，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我害死了林双双，我愿意自首，可靖柔她是无辜的。”
    殷灵点点头：“嗯，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是要收费的，你现在还有钱吗？”
    一听到钱，王夫人顿时面露难色：“你要......多少？”
    “不多，两百万。”
    “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钱。”王夫人急道。
    “你不是还有套别墅，卖了吧。”殷灵提议。
    “不行，我现在只剩下这套房子，如果卖掉，我们母女俩就无家可归了......”王夫人下意识地拒绝。
    况且这套别墅还是她用过不少手段才留下的，目前不在他们名下，否则宣告破产的那天，怕是就被查封了。
    “王夫人，不义之财，强留不得，你卖掉别墅，把欠的账还掉，剩下的也够你们买个安身之所。”殷灵劝道。
    “不行......不行......”王夫人无法接受。
    这套别墅是她最后的本钱，一旦变卖，她几乎就是一无所有了......
    殷灵无所谓道：“那只艳鬼附身越久，鬼气就会越重，过不了几天，你女儿就会被完全夺舍，再也回不来了，还有你那个护身符也撑不了太久。”
    “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自己看着办吧，考虑好了再联系我。”
    说完殷灵抬了抬手，有送客的意思。
    王夫人站在原地踌躇许久，见殷灵表情淡漠，神情坚定，心里也知道此事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思索再三，王夫人只得不情不愿地下山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陆书琪冷哼：“把责任全部推给王跃，她倒是逍遥法外。”
    “没办法，施展邪术这事，很难定她的罪，再说楚河是意外身亡，即便是林双双的死也已经过了追溯时限，王夫人心知肚明，所以才敢在我们面前毫无顾忌地坦白。”殷灵平静地说道。
    “这样的人，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陆书琪有些恼怒。
    殷灵望向道观大门，眸光深邃：“善恶到头终有报，有些人活着，也不一定比死痛快。”
    “对了，她会卖房子吗？”陆书琪好奇。
    “会的。”殷灵肯定地回答道。
    说完，她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