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
抚云力气不大,偏偏将任寿欣和蔡图星生生推了出去。
蔡图星满脸愧疚道:“妹妹,你让我去照看师父吧。”
抚云喘了几口粗气,手不知是扶着腰还是叉着腰,竖眉怒道:“世子在侯府平平安安十三年,在乘风宗三年来,也都是平安无事,这才进踏浪峰多久?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就你还照看?难道要把世子照看到死吗?”
“走走走,有我在就行了。”
任寿欣和蔡图星两人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齐齐拱手道:“那就有劳抚云妹妹了。”
回答她们的是“砰!”一声巨响。
蔡图星和任寿欣又叹了口气,才转过身准备离开。
可她们一回身就看到了已经进入了庭院的常师贤。
任寿欣条件反射地惊叫:“小黑!!!”
声音震得周围的林木“淅淅索索”地往下不断落下树叶。
房间门再次打开。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世子需要安静!安静!”
任寿欣立刻捂住了嘴,回头冲着一脸不耐烦的抚云表示自己错了。
“砰!”
房门再次关上。
任寿欣轻出了口气, 随即转念一想,不是,小懒都这样了,还要安静干嘛?
这个时候,小黑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摇摇晃晃出来了。
他嘴里还叼着一个空了酒坛子,冲着任寿欣:“汪...嗝!!”
一股浓烈的酒味迅速蔓延开来。
任寿欣深吸了口气,指着常师贤对着小黑骂道:“你是怎么看门的,有人直接到第七殿来了,你还在那喝呢?喝死你算了!”
小黑歪过脑袋:“哈?”
“赶紧,把人给我赶出去!”
任寿欣扔下一句话,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小黑这个时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了常师贤,正要冲他露出凶相,却见到常师贤变戏法似的手中也多了一个和他口中一模一样的酒坛子!
“汪~呜~”
小黑见到酒坛子,眼珠子刷一下就亮了起来,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凑到了常师贤身边。
常师贤也很识相地将酒坛子递了过去。
小黑一口咬住了酒坛子,朝常师贤挤了挤眼睛,十分干脆地转身离开。
连半点赶他走的意思都没有!
蔡图星双手抱胸,在一旁静静看着一人一狗的表演,等到小黑离开后,她才冷笑道:
“看来这样的事,你不是第一次干了,小贤子?”
常师贤浑身一颤,随即拱手道:“无奈之举,请六小姐海涵。”
“算了,小师妹什么脾性我也知道,你来第七殿恐怕是来找我的吧?”
蔡图星继续冷冰冰道,“你刚带了人进来,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欺负人家?”
“哼,二师姐什么时候也操心起这些小事了...哼,放心,我们不会欺负这么一个虚弱的小丫头片子的。”
头一句的时候,常师贤还颇感惊讶,而等到后两句时,他就知道误会了。
忙开口道:“六小姐误会了,我来此是为了其他事,并不是为了抚云姑娘。”
随后,他就将清河郡主闹出的状况以及南疆都督府请人喝茶的事说了一遍。
说的时候,他其实有些忐忑。
毕竟清河郡主打着踏浪峰的名头去发通知这事,他和张浪都没准备告诉蔡图星。
蔡图星若是知道他们扯着第六殿的虎皮做大旗,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虽然张浪曾经拍着胸脯说,现在的第六殿是他做主,可打死常师贤也不敢相信张浪的话!
说完之后,他就低头等着蔡图星的责备和训斥。
如果只是训斥就好了,以常师贤对峰上这几位的了解,恐怕不是训斥几句这么简单!
果然,蔡图星听完眉头大皱,神色极其不悦。
她咬着牙道:“南疆这些宗门是吃了豹子胆么?竟然敢去告我踏浪峰派出的特使!?”
战战兢兢中的常师贤:啊?!
“我现在就去南疆都督府,我看沈四石敢怎么样!”
常师贤:啊??!!
不是,我过来是请张浪老弟的,没想请您啊!
他可知道峰上这几位的脾气,若是她亲自过去的话,这事恐怕不是南疆都督府能兜住的了。
到时候面子上闹得不好看,以后吃暗亏的只能是乘风宗!
“你这什么表情?还有,下次谁再敢告我第六殿的刁状,你就让李随封第一时间出面去把事平了,不要等到捅出篓子来了,再来找我,知道么!”
蔡图星这话语气已经很严厉了。
不过常师贤听着却又是高兴又是害怕。
高兴的是,这位主似乎完全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害怕的是真要是这位出山的话,事情就闹大了。
他赶紧道:“六小姐息怒,不过我这次过来是想让张浪去一趟南疆都督府的,不敢惊扰六小姐您。”
一说到张浪,蔡图星的脸色迅速垮了下。
“你要是早两天来,老师还能去,可现在...”
她转头看向了房门紧闭的屋子,摇头道:“恐怕是去不了喽。”
“张浪他是出...等下!”
常师贤正想问张浪出了什么事,突然反应过来:
刚才...六小姐叫张浪老弟什么?
“哎...老师现在的状况...别说出山了,连床都下不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蔡图星眼中是肉眼可见的担忧。
而常师贤则是满脸的震惊。
老师!
果然是老师!
竟然是老师!!
张浪老弟竟然成了六小姐的老师!!!
常师贤快速喘了几口轻气。
他可知道,能让心高气傲的六小姐喊一声老师,还是出自肺腑的那种,这“老师”的分量何其重也!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张浪之前说得那句话竟然是真的!
第六殿,真是张浪说了算!
蔡图星担心张浪的状况,常师贤则是脑子一片空白。
庭院中莫名其妙地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仿佛刚才就没有讨论过任何事情一样。
而就在这时,“吱呀!”
房门突然被拉开。
张浪虚弱的声音从门后传出:“南疆都督府...我这就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