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这拿出丹药的举动,倒是让张浪对他有所改观。
当然张浪肯定是不会收下这颗丹药的。
哼,到时候拿下了他,这些东西还不都是自己的么?
于是张浪将丹药推了回去:“我虽然不富裕,但我也没有下贱到食言而肥,说出去的话那就是一口唾沫一口钉,阁下难道是用着丹药羞辱于我么?”
张浪义正辞严的样子倒让面具人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他笑了笑收起了丹药道:“等我大仇得报,你可以离开乘风宗,随我去中京。”
面具人这次明确提出要带他去中京了,张浪脸上感激不尽,心里想得却另外一回事了。
老子就是从中京出来的,要回中京什么时候不能回去,还用得着你带。
“多谢阁下好意,不过我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还有阁下是何身份...”
面具人背手道:“我姓武,名向生,至于身份,等到了中京,你自然就知道了。”
“武向...嘶,莫非阁下和武赴死是...”
“你也知道赴死?”
“当然,当日武将军带兵入乘风宗,威风凛凛,我以为老天开眼了,总算是派了天兵来收了乘风宗这帮狗娘养的,谁知道...哎...”
张浪长叹了一声,悲声道:“武将军竟然死在了公孙默手中,天妒英才啊!”
听到公孙默时,武向生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那公孙默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杀得了赴死?哼,我拿他人没有办法,但是公孙默必须死!”
“那个...敢问阁下和武将军是什么关系?”张浪小声问道。
武向生声音暗沉:“赴死乃是我师弟,也是我义弟,是我唯一的亲人。”
“原来如此...不过,阁下想要找公孙默报仇,恐怕没那么容易。”张浪迟疑了下道。
武向生冷声道:“不过是乘风宗一个弟子,我只要杀了他,带着他的头颅往赴死坟前祭奠就行了,我不信他就待在乘风宗中不出来。”
张浪摇头道:“看来阁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公孙默现在可是踏浪峰上的弟子,已经不是乘风宗的人了,你若是想要找公孙默,进了乘风宗没用,还得进入踏浪峰才行。”
“你说什么?”
武向生猛然上前抓住了张浪的衣领,用力提了起来:“他在踏浪峰上?”
张浪眯眼看着武向生,确定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后,心中不由有些疑惑。
这家伙到南疆来寻仇,怎么感觉基本信息都是不全的?
似乎就知道武赴死死在了乘风宗,以及公孙默这个人名,其他的一概不知?
好奇怪!
“我没有必要骗你。”张浪略带慌张道,“整个乘风宗没有比我更痛惜武将军之死了,我更不忍阁下复仇无门!”
武向生怔怔地看着张浪,随后手一松,放开了张浪,仰头茫然道:“他竟然在踏浪峰上...难道赴死就白死了吗?我竟然连帮赴死报仇都不能......”
“这个...我倒是有个办法。”张浪小声道。
“呵,踏浪峰...你一个被宗门嫌弃的六代弟子,又有什么办法?”武向生无力蹲下,“你难道不知道踏浪峰在圣朝是一个怎么样的超然之地么?”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么...我师尊临死之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正好事关踏浪峰。”
张浪也到武向生身旁蹲下,“就是不知道阁下有没有兴趣了。”
武向生转过头:“什么秘密?”
张浪眯眼道:“一条进入踏浪峰的小道,整个乘风宗知道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当真!?”
张浪摊手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这是我师祖去独夫阁送重要物品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而且...这也是李随封要将我小琼山一脉赶尽杀绝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武向生定定地看着张浪。
他其实从来没有将张浪说要带他进入乘风宗的赌注真当回事。
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拿出颗凝气丹来作为自己输了的代价。
在他看来,张浪的可信度很有限,所以回来以后,闭口不谈让张浪带他进入乘风宗。
可当他得知公孙默是在踏浪峰上的时候,就有些绝望了。
他拿到的信息之中,只说公孙默背后有踏浪峰的支持,所以武赴死不得不签下生死状。
而擂台比试的结果自然是武赴死身死道消。
这在武向生的眼中,和蓄意谋杀没有区别了。
可是踏浪峰他招惹不起,所以也想着杀了公孙默来为武赴死报仇。
可如果公孙默一直在踏浪峰上的话,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乘风宗尚能想办法进去,可踏浪峰...那可是除了圣皇陛下以外,其他人都无法随意进入的地方。
若是让武向生就这么回去的话,他心中的不甘不必言说。
想到武赴死那死不瞑目的样子,武向生的心就像是被捅了几个对穿一般。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最终做了决定:“好,你带我入踏浪峰,只要我能杀了公孙默,你随我回中京,我必定让你后半生荣华富贵!”
张浪先笑后怒:“荣华富贵我就不想了,若是有机会...我只要乘风宗全宗给我师祖和师尊陪葬!”
“成交!”
“等天黑我们就出发...那个,你能不能把人皮面具先卸了?我总觉得是在和我自己在说话。”
两人达成共识后,武向生去洞外将人皮面具换成了原来的银色面具,两人便在洞内等待天黑。
期间,两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直到洞外光亮全消,又过了几个时辰,武向生才起身道:“走,带我入踏浪峰!”
他到洞口将阵法收起,侧头对张浪道:“张嘴。”
张浪乖乖张嘴,旋即一颗黑色的药丸飞入了他的嘴中。
“这是...”张浪吞下药丸之后,“大惊失色”问道。
“你不要怪我,若是你带我入了踏浪峰,这毒丹肯定不会发作,若是你另有心思,那你便活不了。”
武向生冷冷道,“你好自为之。”
张浪一脸“痛苦”,紧接着便又释然道:“也对,你若是如此轻易信我才是不正常的。”
“你能明白就好。”
武向生没有再说,让张浪带路,出了山洞,就往乘风宗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