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让我杀了他,好不好
作者:欢裳   他的金丝雀很不乖最新章节     
    退掉课程后,沈清沅松了一口气。
    往后就不需要再录音频了,不需要再提心吊胆,等着老师改分。
    压力缩减的同时,也可以省下一大笔费用。
    顾言之在外地做项目,晚上照常跟她通电话,抱怨顾萧白。
    “项目做得要累死。”
    “顾萧白真不是人,就知道杀熟。”
    这个时候,新西兰是下午五点。
    沈清沅刚下班,推着自行车回家,对手机笑道:“网课我推了,以后要麻烦顾老师了。”
    顾言之听后,笑得高兴。
    “放心交给我。”
    “别说,我真买了很多书籍,你可以听听我的外语水平。”
    说完,他那边传来书籍翻页的声音。
    他对着书籍完完整整将文章念出来,流畅又悦耳,正宗清朗的少年音,像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大学生。
    他确实还真是。
    顾言之上学时成绩一直很好,一切要归功于长兄如父的顾萧白。
    等他念完一大段,沈清沅已经快到家,下个转角就到。
    “好了,我快到家了。”
    今天是店主跟丈夫的结婚周年纪念日,大方给每个员工都送了一束鲜花。
    她抱着香气扑鼻的鲜花,踩在黄昏的光辉上,霞光映红天幕,长长的影子拉在地上,身材纤细消瘦。
    沈清沅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大脑传来阵阵眩晕,身体忽然失去力气,下意识扶住门把手,可力气不足以支撑她安稳站着。
    在倒下的前一秒,隐隐约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令人惊悚窒息。
    鲜花零零散散落到地上,花瓣剥离,花香四溢。
    她跟顾言之的电话,还没挂断。
    “学姐,你怎么了?”顾言之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男人幽冷地迈步而来,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院前的石子路上,身着深黑色长款外套,身姿高大挺拔,如山间直立的寒松。
    强大的气场,将和煦的春风压凉,寒意彻骨。
    地上的手机被他残酷地碾在脚底,屏幕骤然碎裂。
    通话被迫终止,烦人的声音也终于终止。
    女人被男人从地上抱起,离开这里。
    -
    沈清沅昏迷了许久,大脑之中一片苍茫,仿佛走过一段十分漫长的道路。
    再醒来时,四周漆黑无光,什么也看不清。
    而她身处柔软的大床上,室内弥漫着幽淡的沉香,沁人心脾。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在黑暗之中摸黑下床。
    双脚刚落地,身体几乎没有力量,跌倒在地。
    大门被人缓缓打开。
    男人英俊的面容逆着光,看不太清楚,庞大的身躯几乎遮住外面刺眼的光。
    长期的幽闭,她还是控制不住地遮住眼睛,小脸血色尽失,唇瓣紧张得发颤,几乎可以猜出来自己落到谁的手里。
    “好久不见。”
    他步步迈向她,漆黑深沉的阴影将她笼罩在其中,笑容清冷寡淡。
    五官轮廓逐渐清晰,英气熟悉,眉眼深邃,薄唇轻抿出笑意。
    “我很想你。”
    见她愤愤咬牙,死不吭声。
    他凤眸微眯,危险乍现,语气却充满柔情似水。
    “你呢,有想我吗?”
    祝怀砚蹲下身,缓缓抬起手,骨节如玉,冰凉的指尖轻捏住她的下颌,凑近她的面孔,依然素白干净。
    唯独不干净的,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虽然澄澈晶亮,却存下了对他人的情意,不再属于他的情意。
    令他生出挖掉这双眼睛的冲动。
    可是不行,挖出来,她就不完整了。
    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要求他不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不论想要得到什么物件,那物件都要完美保存。
    沈清沅咬紧牙关,依然不吭声。
    她没有什么想跟他说的。
    祝怀砚却有很多很多话,想一一对她说。
    “你推掉我的课,只为顾言之?”
    “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从地上抱起沈清沅,放回柔软的大床上,大手将她收拢到怀里,停放在她的细腰。
    “你不喜欢强迫,我没有再强迫了。”
    “你不喜欢锁链,我也没有再用。”
    “你究竟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
    没等她说话,祝怀砚埋脸进她的颈窝,似有热流浸染,气息滚烫炙热。
    “我想杀他,你让我杀了他,好不好?”
    他几乎是用着恳求的语气,哀求她。
    眼眶也是红的。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时刻牢记沈清沅说的话,她能不能活着,取决于顾言之能不能平安。
    所以他便不动顾言之。
    他以为不动顾言之,就能博得她一点好感。
    没想到,等来的是她有新男朋友的消息。
    既然非要剑走偏锋,他只能走出这条死路,抬手轻抚她的小脸,触摸她眼角。
    果然摸到一抹温热。
    她害怕极了,身体都在发抖,眼角湿热。
    祝怀砚低声笑了笑,贴近她耳畔,贴心地给她选择的余地。
    “沈清沅,你要么留在我身边,要么让我杀了他,我们同归于尽。”
    “到了地府,我也绝不会放过他。”
    嗓音低沉嘶哑,含着浓浓的情意。
    在她一次次辜负他的期望,一次次逃离他以后,世上再无任何人可信。
    可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是喜欢他的,一心一意对他,为什么现在不行?
    沈清沅一动也不动,像个失去灵气的娃娃,漆黑的眼眸犹如一摊死海,绝望又失落。
    依然不愿意跟他吭一声。
    尽管她不愿意说话,他也自顾自地抱着她呢喃细语。
    他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她说。
    想等他伤好以后,再对她说。
    可她却毫不犹豫地逃离了。
    黑暗无边的空间里,一点光亮都无,仿佛身处深渊。
    而祝怀砚却跟习惯了一般,享受起这漫长漆黑的深渊,只有在黑暗里,才能放下所有伪装。
    热泪无声地滴落,他偏执地执起她的小手,触到自己的眼角,感受到强烈的抵抗,他力道越来越重。
    非要强迫她去感同身受不可。
    “你说得对,我不配,活该亲生父母恨我,活该合作伙伴背叛我。”
    “可所有人都能背叛我,所有人都能不爱我,唯独你不行。”
    “沈清沅,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