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他只是客气一下,小九是真不客气
作者:一口五头猪   皇叔求放过,九皇子是女儿身最新章节     
    楚狸立忙回头,“牧羽!”
    却见他单膝跪地拱手,正对楚棣迟行大礼,嘴角的笑意微凝。
    他何时变得这么正式了?
    他……
    好像变了。
    楚棣迟负手望来,“何事?”
    秦牧羽拱手低头,道:“末将愿领兵赴往南疆,夺回南疆,与楚军内外联合,围困兰城,夺回失地,逼退南蛮公主!”
    这是楚狸之前与惊影谈的话,他竟然放在心上了。
    南疆危险。
    那里全是南蛮的驻兵。
    就此前去,极有可能抢不回南疆,还会被反扑。
    大楚不占丝毫优势。
    楚棣迟看向楚狸,斟酌道:“小九肯定舍不得你去,本王也舍不得你去冒险。”
    “末将心意已决,势必夺回南疆,不死不回,望摄政王成全!”
    楚狸心头一沉:
    “牧羽……”
    “阿狸,我已经决定了。”
    不必再劝。
    此行,他必会夺回南疆!
    楚棣迟犹豫:“小九肯定会担心死了,你又是萧夜行的大外甥,也是本王器重之人,本王怎舍得……”
    秦牧羽另一条膝盖放下,由单膝跪地,变成双腿跪地,腰身挺得笔直。
    这一刻,决心已在行动之间。
    楚棣迟挑眉,心头暗乐,脸上却故意板起来,十分无奈的看向楚狸:
    “小九,你说这……你快劝劝他,南疆危险,本王实在不放心……要不,本王派几位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的副将,随他一同,势必护他周全?”
    他手心拍手背,实在无奈得很。
    楚狸抿着唇角,看向那跪地之人。
    明明熟悉,仿佛又陌生。
    一场战事,令他成长了。
    她知道他的脾气,虽然温和从容,可骨子里有一股犟劲儿,认定的事情偏要去做。
    哪怕是错。
    不撞南墙不回头。
    “皇叔,我想跟他单独说说话。”
    楚棣迟,“啊?”
    真要劝啊?
    楚狸看过来时,他不动声色的展颜,宽和的拍着她的肩膀:“嗯,你好好劝劝,大楚那么多武将,不一定非要他去不可。”
    话落,先行离开。
    穿过长廊,走到拐角处,背影刚消失的刹那,便驻足停步,扶着墙面,侧耳去听池塘那边的动静。
    真要劝?
    他只是客气一下,小九是真不客气。
    秦牧羽身为武将,就该去打仗。
    天天打。
    最好是在外面安家,到时带着妻子孩子一起回帝都来。
    “主子?”
    忽然一道声音,楚棣迟脚下一撇,扶着花盆发出哐当一声,立忙回头剜视来人:
    “很闲?”
    惊影心头一紧。
    他说错话了?
    不是。
    他刚喂完马,从这边走过,看见主子扒着墙、狗狗祟祟的样子,以为出什么事了,一时担心才喊了一声,没想到还被凶了。
    “不、不闲啊?”
    “那还不快滚?”
    遁!
    主子越来越难伺候了!
    池塘旁。
    二人并肩而立,中间却隔着两米的距离,黄昏的夕阳暖暖的,微风轻拂时,卷着几片落叶在半空起舞,二人的发丝轻飘,有一种岁月静好,又恍若隔世之感。
    曾经,两个还没凳子高的小孩,现在都长大了。
    “他对你很好。”秦牧羽先开了口。
    楚狸不置可否:
    “你当真要去南疆?”
    “嗯。”
    “那里很危险,望三思。”
    “阿狸,你不必担心我,我有分寸。”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且必须去做的事。
    经过这一次,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弱了,他会迅速成长,迟早有一日,他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毛小子。
    对于阿狸……
    看见摄政王待她好,他便安心了。
    凤轻拂。
    楚狸扬手,捉了一片随风而舞的叶子,眸子顿时弯了:“是杨树叶!”
    又到了杨树叶拂落的季节。
    秦牧羽看向天边,黄昏的金辉之下,一支大雁组成‘人’形队伍,振翅朝着更温暖的南方海边飞去过冬。
    他扬了一片树叶,准备吹响时。
    “别吹。”
    一只素手按了过来,“会把大雁的队伍打乱。”
    杨树叶吹响的声音与大雁南飞时的声音相似,有的大雁会误以为是队伍里的声音,从而停下来,耽误南飞的时辰。
    秦牧羽眸子微暗。
    不禁想起多年前,年幼的两个孩子一起玩乐,用树叶吹响哨子,玩得比珍馐千金还要开心。
    阿狸还是以前的阿狸。
    可他却不是从前的他了。
    翌日。
    秦牧羽领兵,毅然决然的去了南疆。
    -
    兰城。
    坏消息一道道送来:
    “公主,楚军又夺回一城。”
    “公主,楚军……”
    “公主,不好了……”
    楚军气势如虹,愈战愈勇,南蛮则因为楚夜离的重伤,拓跋明月的分心,军队犹如群龙无首,招架无力。
    短短十五日,占据的二十八城,被夺回去二十一座。
    他们手里只剩下七座城了。
    厢房内。
    烛光冉冉跳跃,门窗关闭,光线昏沉而安静,榻上的男人阖着双眼,悄然无声的静躺着,脸色白如冰雪,唯有唇上沾染的一抹血色。
    “嗯……”
    女子闷哼的痛呼声压抑着。
    匕首拔出,心头血殷红的像朱砂痣。
    “公主……”
    向月疾步上前,神色忧郁。
    拓跋明月用自己的心头血,养育着小竹篓里的一条蛊。
    这蛊生得白白胖胖,圆润的身子瞧着很是漂亮,与那些恶臭、阴暗,长满吸盘牙齿的虫子全都不一样。
    向月红眼:“公主,您何苦……这条共生蛊是您的第二条性命啊!”
    蛊术高深者,向来会为自己留第二条路。
    这条共生蛊,是拓跋明月自幼用自己的心头血,养育多年,喂食极佳的药材,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
    来日,若有变故,她用此蛊可转换生机。
    共生蛊,一生只养一条,一生只爱一人。
    现在,她这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里了。
    拓跋明月苍白的面色,看着昏迷未醒的男人,淡声道:
    “我并未受伤,用不上这条蛊,倒不如给他……不得走漏丝毫风声,若是叫他得知,我定不轻饶。”
    “公主!”
    向月红眼,又心疼,又不甘,可看着公主决然的模样,再多的话只能咽在喉咙里。
    “夜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