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余之正和元正帝说着话,就听门外小宦官通禀:“启禀陛下,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求见。”
“快请几位弟弟进来。”裴余之立刻道。
四位皇子依次进来行礼,元正帝不忘一一敲打一番。
几人面上乖乖应是,心里却都在翻白眼。
还用你说?
但好歹也是塑料父子情,面上规规矩矩的叫人挑不出错来。
送走了元正帝又和一众弟弟说了些话,裴余之才算清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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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元正帝退位,太子继位的消息没有激起任何风浪,甚至连百姓都十分欣悦。
皇位过渡没有发生任何摩擦碰撞,即将登基的新帝也是早有贤名的太子,他们没有任何要担心的。
元正十三年,新帝登基,改元元化,称元化元年。
新帝登基没有大赦天下,法律才经过修改,已经极为宽和,狱中之人不值当被释放。
金銮殿。
群臣上朝,上首多了一把龙椅,在新帝的强烈要求下,太上皇的龙椅位于新帝之前。
太上皇打着哈欠,懒散的靠在龙椅上,他才睡了几次懒觉,就已经受不了这么早的早朝了。
他看着一旁的长子,脸上看不出一丝困倦。
裴余之开始宣布他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封赏旨意。
【诏曰:朕之二弟,多有才艺,宽博谨慎,敦厚行义,通国达体,太上皇以为贤。着封宣亲王,思称朕意。】
【诏曰:朕之三弟,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着封景亲王,思称朕意。】
【诏曰:朕之四弟,孝友宽厚,温文肃敬,行有枝叶,道无缁磷。践君子之中庸,究贤人之义理,情惟乐善,志不近名。慕间平之令德,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子道无亏。朕甚爱之,着封宝亲王,思称朕意。】
【诏曰:朕之五弟,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念枢机之缜密,睹仪度之从容。宠爱据章,式崇宠秩授以册宝,着封宸亲王,思称朕意。】
但凡参政的皇子,裴余之直接越过王封了亲王,甚至许了几位皇子入六部任职。
几个皇子面带笑容的跪地谢恩。
今天之前,他们也并不知晓大哥会在今日给他们册封。
宣亲王,景亲王,宸亲王,都是极好的封号。
只是...宣亲王,景亲王,宸亲王齐齐看向老四,眼中满是嫉妒之色。
老四何德何能,竟被封了宝亲王,以“宝”字做封号就罢了,册封圣旨上还偏偏多了“朕甚爱之”。
哪怕知道大哥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四弟\/四哥的偏爱,虽然已经习惯,但今日还是忍不住的羡慕。
新鲜出炉的宝亲王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他骄傲的挺起胸膛,还昂着头。
心里细细品味着“宝”这个封号,满心喜悦。
他就是哥哥最喜欢的弟弟,最重要的弟弟,最疼爱的弟弟!
太上皇在上手坐着,看着笑呵呵的几个儿子,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心里只叹我儿太过单纯,这兄弟之情又能持续几何?
太上皇打定主意替裴余之盯好这几个新鲜出炉的亲王,免得养大了他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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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乾清宫是历代帝王居所,太上皇本应搬离乾清宫主殿,但新帝却是不许。
乾清宫。
裴余之挨着太上皇,俊美的脸上满恳求之色:“昭明早已习惯与父皇同居一宫,若父皇搬离乾清宫,岂不让昭明心中惶惶?”
年轻的帝王穿着龙袍,一身威仪,此刻却显的极为不安,眼中满是依恋:
“父皇若是搬去避暑山庄,不留在昭明身边,昭明可如何是好,昭明从未和父皇离这么远过。”
裴余之在太上皇面前惯是会装可怜的,一如他在他哥面前。
他在爱中长大,也知道该怎么样回馈正面情绪。
太上皇对裴余之表露的依恋很是高兴,但他还是不打算住在乾清宫。
昭明已经成了皇帝,怎么能屈居偏殿?实在是有失帝王威望。
更何况,只要他一日居住在皇宫,昭明就一日无法完全掌控朝堂。
他放手权力,是为了昭明更好的展翅飞翔,而不是让昭明束手束脚。
裴余之这头拖着太上皇,不让太上皇搬离乾清宫。
第二日上朝就发了脾气。
年轻的帝王头戴冕旒,唇角绷紧,不怒自威。
“朕听闻昨日有人上奏,言太上皇仍居乾清宫于礼不和,有伤国运?”
帝王一双含怒的眼睛扫视着殿内百官,清润的声线也显得有些阴沉,显露着帝王的不悦。
一向以温和态度示人的帝王第一次在百官面前显现怒容,昭示着他并不是真的好脾气。
群臣静默,想着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如此上奏。
却见文臣一列,几个御史言官梗着脖子跪在地上,仰着头大声道:
“启禀陛下,依照祖宗之法和前朝惯例,无有君王与太上皇共居一宫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