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整间办公室只剩下五人,首长让出主位,请裴余之坐下,又招呼其余四人也坐。
几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不敢朝裴余之多看,只敢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瞄上一下。
“方才小道不知是帝君造访,多有失礼,还望帝君海涵。”
裴余之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首长也斟酌开口:“敢问帝君所言合作具体为何?又要如何进行?”
裴余之伸手敲了敲桌面:
“吾就任于七千年前,初任职即逢灵气枯竭,因此沉睡至今,以至任期至今未满,现今地府除吾外无其余阴神苏醒。”
其余几人仔细听着,不敢漏一个字,几个道门老者换算清楚任期之后也是不知如何说,历任酆都大帝任期三千年,看来这位是要在职务上呆上万年了。
首长对于阴天子沉睡日期和任职时间没多大想法,只是想着阴间和地府有何联系,又能如何开展合作。
目前没有听说天庭有仙神苏醒,这位阴天子也是地府率先苏醒的一位,哪怕因为刚刚苏醒有些虚弱,但也绝对是顶尖战力。
酆都大帝与玉皇大帝一掌管天庭一控制地府,乃是华国神仙系统中地位顶尖的几神之一,此番合作只要不涉及到国家命脉,都可有商有量。
更何况,人间地府本就相互依存,人间与地府的关系也远比和天庭来的密切。
人间生灵,无论人畜花草,死后都需进入地府,通过地府程序后重新投胎为人,以维持人间运转。
裴余之继续道:“苏醒后吾发现,因灵气复苏而地府无主,以致十八层地狱恶鬼出逃,六道轮回混乱,孟婆汤稀薄而致带记忆者降生,亡魂四蹿,枉死者滞留人间,冤死者因无诉冤之地而戾气横生。”
祂叹了口气,显出几分烦恼的情绪:“吾任期未满,于任期内生此大乱,乃吾之过矣。”
办公室内坐着的几人脸色随着裴余之开口所述愈发难看,想过可能会出乱子,但没想到会这么乱。
但这也实在没办法,本来就是一个末法世界,灵气微弱,仙神陷入沉睡,按照所留秩序进行运转乃是常规操作。
谁曾想,才过了不到万年竟开始灵气复苏。
【还是天道考虑欠佳。】007吐槽。
裴余之随手用精神力为它幻化出另一处景致,漫不经心地道:【天道需要掌握好大方向,但祂们只能保障大部分,没有办法对每一个生灵负责。】
听起来很不公平也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天道不是全知全能,祂们是世界本身孕育出的灵,与小世界息息相关,然而尽管是利益共同体,也总会有部分生灵会被牺牲掉。
这是裴余之很早就清楚的事情,他对此司空见惯也习以为常。
上位者一个不小心的疏忽,对世界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而可以规避的错误也必须规避,如若不然,也不会有天道学院和时空管理局的出现。
【也对,所以宿主才会过来收拾烂摊子。】007飞高逛了一圈,对裴余之的话表示认同,小团子上下颠了颠表示了点头。
【那祂可真是找对人了,宿主的效率那是一级棒!】007无脑夸赞。
裴余之心情颇好,这任务倒也称不上烂摊子,也没有多少难度,只是不适合非修真非灵异世界出来的任务者。
而办公室里的几人虽然觉得心情沉重,但听得这位阴天子的自责之语,也是立刻表示:“这怎会是帝君之过,时也,命也。”
“帝君能苏醒已是华国大幸。”
为什么要加上限定词?因为神仙也有区域。
首长也时刻紧盯国外,他们的诸多信仰目前没有冒头,国家舆论自由的过了火,如今也是一片兵荒马乱,也幸好华国对外网信息把控严格,不然传到在国内也会引起一些小动乱。
阴天子眉头稍微舒展:“事情虽然繁杂,但亦有解决之法。”
“出逃恶鬼实力强悍,吾会尽快将其捉拿回地府,然六道轮回混乱,需要阴神就位维持。而以如今灵气复苏之速,地府阴差苏醒尚需百年。”
说到这里,裴余之停顿了一下。
几道目光灼灼的盯着祂,他们心里都有数,百年太过漫长,尤其对于人间,若是放任不管,百年一过,人间指不定要变成什么糟糕的模样。
而北阴天子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定然是有解决之法。
首长很是主动:“帝君请讲,凡需人间配合之处,我等必将竭尽全力。”
裴余之微微颔首,看得出对首长的话很是满意:“目前地府需要人间提供信仰,末法时期持续时间较长,人间对地府已经没有多少信仰,需要人间对地府进行宣传工作。”
祂道:“当然,吾也理解人间工作的部署,只需不压制即可,无需直接公开公布。”
首长立刻点头,如果这位阴神要求直接公布地府存在,他也会有点麻烦。
毕竟唯物主义科普了这么多年,坚持唯物主义的人目前占据多数,可信可不信的也有不少,至于真正信仰的目前已是少数。
除此之外,直接公布会造成的动荡和恐慌也是不可估量的,不如一步步的放开相关舆论,让公民自行讨论,等他们接受度高时再进行通知。
裴余之转头看向三位老者中的一人:“汝可属全真派?”
虽是问话,但语气极为肯定。
张鹤立刻起身点头:“回帝君,小道正是全真派传人。”
他十分意外阴天子的问话,这位阴神仅沉睡时间就堪比华国可追溯的历史时长,他全真派又如何能在这位阴神记忆中留下痕迹?
裴余之再次敲了敲桌面,阴气聚集化为镜片,显露出岑溪的面容。
“他很不错,全真派的法器亦很独特。”
张鹤立刻仔细看了起来,这不是他那位师侄吗?能被阴天子记下也是他的运道。
裴余之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他给岑溪派发的任务,首长立刻表示会提供支持,张鹤坐立难安,心里琢磨着这小子从哪里来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