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位上的秦相,越听这脸色就越沉,本就公务繁忙,家里还出了这么多事端。
秦千柏越听,这汗真的急的从额头处冒出来了,那庄子是他送的不假,可他也不知道是夫人的陪嫁庄子呀,他只是听看柔儿喜欢那个地段,就随手给了,他手上也有很多私产的,他哪里记得那么多。
再说了,不就一个庄子罢了,女儿干嘛要这么斤斤计较,跟柔儿平日里说的一样,跟她娘一样抠搜又计较。
秦相知道儿子路来糊涂,也不知竟然糊涂至此,连夫人的嫁妆都敢随意动用还打赏,他可不信他儿子这般胆小,还敢干出这事,他真是小看这枕边风了,他的视线移到了眼前这个穿着妖媚的女子。
他可以预料到明日的朝堂之上,肯定有人会揪着这个把柄,参他一本管家不严了,他已年事已高,觊觎他这个位置的人,早已大有人在了,他虽早有致仕之心,可以这种荒谬的理由退出朝堂,对他来说,也是个耻辱。
他怒摔了个茶盏于儿子身前,茶杯瞬间四分五裂,他扫视着面前二人,“你们有何话辩解?”
秦相的眼神如有实质,叶姨娘心里也慌乱的很,但是她也不能不为自己辩驳一句,“贱妾早知大小姐不喜欢贱妾,可也不必这么污蔑人啊,那庄子是老爷赏的,贱妾也不知是夫人的嫁妆啊,呜呜呜…,早知道妾说什么也不能要啊,呜呜呜……。”
“还有那秋桐嬷嬷也是因为偷了我房内的东西,手脚不干净,贱妾还是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这才扭送到庄子上去的”,叶姨娘说着还拿着帕子遮着假哭了几句。
秦千柏最近对女儿本就不满,又听扭送婆子也是事出有因的,他也帮腔道:“不就一个庄子嘛,爹赔给你就是了,跟你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抠搜又计较”。
她爹这话秦月华听的心口一堵,她刚想反驳,但是秋桐嬷嬷按住了她的手,比她更快上一些,上前一步,跪在了祖父面前。
“请老太爷做主把把夫人手底下的庄子,田铺,铺面,人员卖身契等物都移交给大小姐掌管,大小姐也快及笄了,应该学着管理家事了,就不劳烦叶姨娘在老爷身旁指手画脚了”。
“还有叶姨娘所说的,老奴手脚不干净,还是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放老奴一马,请问叶姨娘,老奴是偷了你什么了?”
叶新娘心想,“什么东西?”,这只是她的一个扭送这死老婆子的一个理由罢了,哪有什么东西。
可是现在,编也得给编一个出来啊,于是她眸子一转,就想了一个平常的物件,她道:“香露,你进我房偷了我的百花香露,那香露可是一物难求的好物,是我在百花坊特意定制的”。
秋桐嬷嬷又重复问了一句叶姨娘,“姨娘真的确定老奴偷了你的百花香露?”。
叶姨娘斩钉截铁的道:“是的,厨房的冯婆子可以作证”。
秦相一个眼神过去,不久秦顺就安排人把冯婆子拖过来了。
冯婆子来之时就听大管家说了所为何事,她虽害怕老太爷,但是她已经是叶姨娘这条船上的人了,反水也没用就,不如…,她支支吾吾的道:“叶姨娘说的是,就是这秋桐这老…,老嬷嬷偷了香露,才被老奴连夜扭送走的”。
叶姨娘闻言心中一喜,面上却好似更委屈了一般,她眼巴巴的看着秦千柏。
秦千柏见厨房的冯婆子都这么说了,肯定就是女儿识人不清,这秋桐老婆子确实偷了东西。
于是他挺起胸膛看着秦相道:“爹,你看柔儿是没错的,她只是公事公办”。
说着,他还扭身看着跪在后头的女儿,“我就说了吧,女儿啊,你娘小气抠搜的,没想到这身边的婆子也是这般不知礼数的,跟你娘简直一个德行的,果然上歪下效的”。
他还觉得不够,又教育道:“月华啊,依爹爹的意思啊,直接发卖了算了,我们秦府可容不下,小偷小摸的家仆,你看都把你带坏了,以前你的脾气那般温顺听话,怎么这些日子这么计较了,肯定是这奴仆撺掇的”。
秦月华已经不想再看她爹一眼,再听他一言了,她觉得再听下去,她也即将步了她娘的后尘了。
秦相心里还是担忧的着孙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怎会看不透这么点,小小内宅的算计,他只是想看他儿子会做到哪一步,孙女会如何处理。
“哈哈哈哈…”秋桐嬷嬷却突然讥笑出声,“真是好笑,叶姨娘怕是不知道百花坊的夫人娘家的产业吧,笑死人了,老奴要是想用香露,还用得着跑你房里去偷嘛?。
叶姨娘闻言,面色一僵,这事她是真不知晓,她只是觉得这个百花露,又珍贵,又好栽赃,没发现瓶子,也可以推说这嬷嬷用完了,丢掉了就是。
秦千柏一听,刚硬了没几分钟的腰杆子瞬间塌了下去,他垂头,已不敢再看他家老爹了,心里在想“完了,完了”。
秦相也觉得差不多了,他沉声道:“千柏,月华她娘手下的庄子,铺面,仆人的身契全部从今日起,全部交给月华打理,你不必再管”。
秦千柏虽有不满,但也只能乖乖应“是”。
秦相又吩咐道:“厨房的冯婆子发卖了就是”。
冯婆子闻言哭诉道:“老太爷,不要啊,不要啊,老奴可是府里的老人了啊”,她哭的鼻涕都出来了,还滴到了唇边的黑痦子上,丑相横生。
秦相闻言,却没有一点心软,反而道:“把他们一家子都发卖了”。
一声令下,门外立马就有小厮把冯婆子拖了出去,哀嚎声渐渐远去。
秦相看着叶姨娘,他思索了下,才缓缓道:“至于你,成日在府内折腾,闹得府中不得安宁,本念你为秦家生了一子,老夫也公务繁忙,并没有多加理会,可你越发过分了,从今日起,你就不要掌管府内任何事物了”。
叶姨娘闻言更是一惊,这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才掌管了府中的一半事务,没了这些,她以后怎么命令的动下面的仆人,怎么捞油水,不能这样。
她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她道:”老太爷可知,这大小姐已非完璧之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