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臣女……”林悦瑶太过激动,喉咙又开始变得哽涩,差点儿又发不出声音了。她的双手紧紧绞着衣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萧祁昭看出点儿什么,赶忙劝慰道:“林小姐先别急,慢慢说。”
他的声音温和而轻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去了林悦瑶心中的紧张。
这般会照顾人的男子,让林悦瑶的心里很温暖。她也当真不再害怕,微垂着眼眸,满面绯红,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半晌后,她缓缓道来:“臣女家里一直请着大夫医治哑疾,这么多年来,进展很慢……大夫说是心病,还需放下心疾,哑疾自然就能水到渠成。”
她的语速缓慢而平稳,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多年的艰辛与期待。
林悦瑶说得很慢很慢,萧祁昭的心却如同被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时不时望一眼赛场之上,看看那抹靓丽的身影,心中的担忧始终未曾放下。
可也没有不耐烦地催促林悦瑶,他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末了,向她投以祝贺和鼓励的神情:“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令堂怕是睡着了也会笑醒的。”
太子殿下可真幽默!
不过他说的也没错,父亲得知她能慢慢说话了,第一句话便是:“好孩子,你终于可以不用自卑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爹爹都会为你铺路的。”
此刻,林悦瑶紧紧攥着手里的东西,那是她绣了好些日子的荷包,细密的针脚倾注了她无数的心思。她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收下,也不知道现在拿出来的时机合不合适,此时的内心忐忑不已。
她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赛场上,顾景安骑着马左冲右突,却始终被那个身形彪悍的男子穷追不舍。她手下带着球,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对方设下的重重包围。
几次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落马,顾景安紧紧抓住缰绳,却始终被那男子压制着,身子直不起,连前进的方向都偏了,情况万分危急。
千钧一发之际,杜筠婉毫不犹豫地拍马冲到那男子面前,将顾景安隔开。她猛地拉住缰绳,险险地避开那男子挥过来的杆子,巨大的惯性却也差点儿让她被马儿甩出去。
突然,自她的身后伸出一只强壮有力的胳膊,稳稳地将杜筠婉的后背托了一把,她就被这股力量稳稳地扶了起来,重新控制了马匹。
正当杜筠婉满心疑惑是谁救了她时,顾景安在另一头朝她望过来,神色复杂,眼中有感激、有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沉声道:“多谢!”
“客气。”杜筠婉潦草地回道,目光仍在四下搜寻着救命恩人的身影。
尚武在另一头被对手纠缠得脱不开身,只能奋力抵抗着对方的进攻。小虎和夔悠配合着追球,全神贯注于比赛,也没顾上杜筠婉这边。
真不知是哪位义士救了她,却也不肯留名,杜筠婉找不到是谁,但反正她是极感激的。
比赛继续进行,各方队伍互不相让,战况愈发激烈。顾景安终于成功躲开了那个男子的牵制,重新调整状态后,逐渐和自己的队友找到了节奏。她们眼神交汇,彼此心领神会,在默契配合之下也渐渐占据了上风。
就在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时,意外再次发生。那个彪悍的男子因为杜筠婉坏了他的计划而恼羞成怒,满脸愤恨地开始有意针对杜筠婉。
他挥舞着球杆,气势汹汹地向杜筠婉冲去,几次攻击不成,反而自己险象环生。这才发现杜筠婉的身边似乎有人在保护她,每当他快要得手时,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暗中阻拦。
杜筠婉这时也终于敢肯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从之前的几次惊险时刻她就有所察觉,只是保护她的人是谁呢?
她有些分神,这也让那男子抓住机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杆子敲在了杜筠婉的马后腿上。马儿吃痛,嘶鸣着失控了,疯狂地朝着场边的石柱冲去,那速度快得惊人。
众人惊呼,离得不远的顾景安,原本还在全神贯注地比赛,见状竟然毫不犹豫地驱马向前。用尽全身力气拉住了杜筠婉的缰绳,终于将马头调转了方向。
可不幸的是,她的马儿在互相牵绊之时,失去了平衡,顾景安整个人重重地摔落马下。
“顾景安!”杜筠婉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迅速下马查看。
只见顾景安紧皱着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她的腿扭伤了,脚踝处迅速肿起,好在问题不大,只是却也无法再继续比赛了。
望着满场乱糟糟的样子,人们四处奔走,马匹嘶鸣,尘土飞扬,杜筠婉突然有些反感这样的比赛。原本的激情与期待此刻被满心的疲惫所取代,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倦。
场下已有人匆匆过来查看顾景安的伤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回营帐医治。临走之前,顾景安突然回身,望着杜筠婉时,她的面容却很平静。
没有了往日的骄傲与倔强,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杜筠婉,欠你的人情,我还了!”
杜筠婉有些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想明白之后,她有些失笑,挑眉道:“咱俩的赌约可还在!只是你摔伤了,我的马也受惊了,咱俩的赌约,以后有机会再比吧!”
她的语气轻松,带着几分释然。
顾景安转身之际,她第一次朝杜筠婉笑了。那笑容如春日破冰的溪流,仿佛之前的针锋相对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