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好一会儿没说什么。
也谈不上信不信，但她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沉默。
赵君兰也不为难她，“我知道这些事你一时半会理不清楚，也不好消化，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
顾言这才问了句：“为什么？”
赵君兰吐出一口气，笑了笑，“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要不然我这些年东躲西藏，岂不是枉费了，我就是为了能看到这一天。”
顾言看了一眼时间。
“你应该没地方住？”
赵君兰看起来也并不想给她添麻烦，“没关系，我在郊区随便租个房子，不用登记的那种。”
顾言想了想，“那样反而不安全。”
她看了赵女士，说完刚刚那句话之后的这几秒，很短的时间，在思考她接下来的安排合不合适，毕竟和她刚见面，并不了解和熟悉。
所以语气用词之间，其实还是比较客气，“我这个别墅有地下室，现在你的身份和情况都比较特殊，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先住这儿？”
赵君兰反而一脸担忧，“我反而怕影响你，你现在毕竟职位比较特殊，万一古泗钦和陆闻檀从你身上下手，保不齐很快就会查到我。”
顾言听出来了，不光是会连累她的问题，她让赵女士住在这里，也会暴露了赵女士。
毕竟，她和古先生、陆闻檀确实频繁联系，尤其陆闻檀，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必然知道的。
“那行，我找人帮你租个房子？”
赵君兰还是摆手拒绝了，“我能保住自己这么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你放心吧。”
到凌晨，趁着足够深的夜色顾言才把赵女士送走。
那一整晚，她注定是睡不着的，到五点才终于睡了会儿。
顾言起床的时候司机已经过来待命了，看到她满是惶恐，“顾医生，昨天是我失职……”
她摆摆手，“我知道你吃错东西晕倒进医院的事儿，现在没事了吧？”
司机摇头，“已经没事了。”
“那就工作吧，这事就我知道，放心。”
司机这才咧开嘴感激的一笑，连忙给她开了车门，“今儿您想吃哪家的早餐？”
顾言这会儿只想睡觉，随便说了个店名，上车就靠着后座闭上眼，让司机中途别叫她，她的早餐放着等进了政务大楼再吃。
她在政务大楼的办公室已经不吃从前那层楼，靠古先生又近了一层。
当然，又经过这半年，她在政务大楼的时间正好够评个部长职称。
顾言对职称这个东西其实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追求，反倒是古先生一直以来比她本人都重视，哪个时间点该报名，哪天该递交资料，他比她都清楚，直接让高秘全程提点着做完的。
拿到职称一点都不意外，她也没什么惊喜，因为太累了。
陆丰集团的一锅粥虽然已经不沸腾了，但陆野事件的余温还在，集团上下感觉依旧受着网友视奸，她是一点错都不能出。
一早上忙得浑浑噩噩，中午古先生让高秘过来叫他过去一起吃饭。
本来她想拒绝的，高秘眼神跟她交流了一下，显然古先生那边有事，她也就没多说，差不多的时间往那边走。
路上接了个电话。
陆野被限制自由几个月，现在公司情况稳定，这两天他就可以出来了。
按理说是可以正常上班，在公众视野露面，但顾言特地叫了两个人去接陆野，意思就是依旧让他保持低调，依旧看着他的行踪，反正现在这个班也不是非让他上不可。
打完电话半小时，派过去的人就说已经接上陆野了。
紧接着，一个电话打进来，顾言刚接通，那边就传来陆野难得破口大骂，看起来是憋太久了。
“你行顾言，你可他妈真行，派人监视我是不是？陆丰上上下下现在所有姓陆的都被你弄出去了，你一个外人到底凭什么这么嚣张！”
顾言也不恼，等着他骂完才说完，“我凭什么，现在的局面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如果不是我，你出来的时候陆丰今天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哦不对……”
她笑笑，“要不是我，你压根就出不来，所以你老实点，否则我还得把你再弄进去，我很忙，没空搭理你。”
也不知道她那句话把陆野的自尊心给点着了，气极反笑，“行，顾言，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谁把谁弄进去，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我不过是还念点儿当初的情分，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不客……喂？”
顾言直接挂了，想都想得到陆野在那边骂骂咧咧的把电话砸到保镖身上的场景。
古泗钦看了她，“陆野？”
她点点头，“也是个麻烦精，反倒是在里头的时候让我省心。”
古泗钦笑笑，“能理解，陆家确实没人在集团担要职，很多人可能都和他一样的想法，只是目前你独权，加上公司刚度过危机，所以都没敢提。”
他问她：“你有什么打算？”
顾言一时间没有理解来这句话的含义，她能有什么打算，现在这样挺好的。
古泗钦也看出来她的想法了，还是提了一嘴，“有没有想过让陆闻檀回去？”
顾言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最开始进董事会的时候，其实想的就是这样，等她查完赵君兰的事儿，公司直接还给陆闻檀，毋庸置疑他一定比她管理得好。
但是现在，她脑子里率先出现的竟然是赵女士的话。
陆闻檀和古先生如果真的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古先生这个建议是不是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她还真猜不出来是什么居心。
“还真没想过。”她很坦然的看向古先生，“您想这么建议？为什么。”
古泗钦放慢动作，最后干脆放下筷子，斟酌了一会儿，“这事原本也不用瞒着你，只是之前没什么机会说，我和陆闻檀聊过几次，马上就是下一届竞选，他可以参与。”
顾言一脸诧异。
她确实是一丁点都没想到这个事，而且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