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歆阳。”
    ‘咳，咳，咳’，牧歆阳一呛，瞬间放下咖啡，就知道是鸿门宴。每次韩奕谣叫自己全名的时候，不是在打自己，就是在抄家伙打自己。
    牧歆阳直接小伙立正了：“小的在！”
    韩奕谣摇了摇扇子：“你坐着，今天没要打你。”
    牧歆阳忐忑的坐下，看着韩奕谣有点不知所措：“那今天这是？”
    韩奕谣很认真的看着牧歆阳的眼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我对不对？”
    牧歆阳虽然一直被韩奕谣折磨，但是确实韩奕谣从来不和自己说假话，说要打个半死从来都不会真的打死。牧歆阳疑惑的点点头。
    韩奕谣再次开口：“并且咱俩知根知底对不对？”
    牧歆阳越听越心惊：“你！你！你！”
    韩奕谣立马否认：“不是！”
    牧歆阳松了口气，还以为韩奕谣突然要表白呢。那不就尴尬了？不过她咋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韩奕谣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如果真让他说出来的，感觉实在是有点恶心，现在就已经有点恶心了。
    韩奕谣才再次开口：“我现在要和你说三件事。”
    牧歆阳端起咖啡乖巧点头，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韩奕谣抽了两张纸盖在咖啡杯上，把扇子挡在了自己的脸上：“我和你弟弟睡了。”
    ‘噗！’
    韩奕谣把扇子上的咖啡甩到地上，用纸擦干净。
    牧歆阳剧烈的咳嗽着，慌乱的抽出几张纸，把到处飞溅的咖啡擦干净。韩奕谣讲卫生，不擦干净自己多半是要挨骂的。
    “什么？咳！咳！什么时候的事啊？”
    韩奕谣也陪着他擦着：“今天早上。”
    牧歆阳举起大拇指：“他可真是瘾头子，来回将近五个小时，就为了跟你来一下子，我说今天怎么回来了呢。”
    牧歆阳有些放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叫你弟妹了？”
    韩奕谣并不生气：“你高兴就好。”
    牧歆阳一下就萎了：“不是！你俩睡了就睡了！你正常点好不好?我在我家也说不上话？我还能拦住你进我家门怎么？你跟我在这低眉顺眼的干什么啊？有点恶心了嗷！”
    韩奕谣摇摇头：“我只是一时还没办法适应我现在的样子。”
    牧歆阳似乎有些理解了：“那难怪了，女生头一回是挺疼的。不是？我弟弟这么猛啊？给你整这样了？性格都变了？”
    韩奕谣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扇子挡住嘴轻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你弟弟挺厉害的。”
    牧歆阳打算等弟弟回来再拷问他，先说别的。
    牧歆阳晃了晃手里的咖啡：“还有两件事呢？”
    韩奕谣反问：“你知道萨满，先知这类的吗？”
    牧歆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回答：“嗯，怎么？你想找啊？你现在这样是该找人给你跳跳大神。没见过破c给自己破出第二人格的。”
    韩奕谣再次用扇子挡住脸，换了两张新的纸盖在咖啡杯上：“我现在这样就类似这种情况。”
    ‘噗’
    韩奕谣把扇子扔到一边，又摘下围裙。
    牧歆叶咳嗽：“咳！咳！就你？”
    又看了看韩奕谣现在的样子，又好像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韩奕谣撤下杯子上的纸，喝了一小口：“今早。”
    牧歆叶眼睛都瞪大了：“啊？？？破c还有这好事？我当初怎么没遇到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遗憾的敲了下桌子：“妈的！当初就该忍到三十岁的！”
    又一想不对：“不是？你也没到三十啊？”
    韩奕谣，擦了擦桌子边缘残留的咖啡渍：“我也没说和这个有关系啊？”
    见韩奕谣没有教自己成为大法师的打算，牧歆阳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小气鬼’。
    然后又喝了口咖啡：“那第三件事呢？”
    韩奕谣把咖啡杯举高了一点，然后微微侧身：“我姥姥过世了。”
    牧歆阳含着咖啡，想装出一副又喷了的样子吓唬韩奕谣，结果对方一点反应没有。又仔细回味了一下刚刚韩奕谣说了什么，心头一惊。
    “啊？”
    一大口咖啡从牧歆阳嘴里漏了出来，砸在桌子上流了一地。
    牧歆叶赶紧抽纸，先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桌子和自己的裤子：“什么时候的事啊？”
    韩奕谣还是一样的答案：“今早。”
    牧歆叶沉默了，一下就想通了。瞬间又想到当年韩奕谣父母出事那天，她的姥姥硬塞着她来和自己和童羽涵玩的那次。
    牧歆叶心里有点不太舒服。想到刚刚，韩奕谣防护拉满，但没从根源上阻止自己喷她一身。
    牧歆阳有些担心：“所以，有的事情知道了结果，也没办法改变？是吗？”
    韩奕谣举着咖啡：“对我姥姥来说基本上是的，对我不是。”
    牧歆阳眉毛一挑：“这么牛？”然后压低了嗓子，对着韩奕谣伸出一只手：“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韩奕谣摇摇头，牧歆阳嘴角都要飞起来了：“这么牛！”
    韩奕谣知道他理解错了：“是你不需要知道。”
    牧歆阳很不屑的‘切’了一声：“祖国人你知道吧？死了。”
    韩奕谣轻笑了一下，但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牧歆阳一想：[不对呀？]：“不是？那你能改，你为啥就这么让我喷你。”
    韩奕谣有些感叹似的看着牧歆阳：“我感觉我之前对你有点太严格了，想着让你往回找补一点。”
    牧歆阳气笑了：“那你倒是别穿戴这么齐全啊？你就差穿身钢盔了！”
    韩奕谣摊了摊手：“意思意思就行了呗，不然太恶心了。”
    牧歆阳吃瘪：[好吧，里子还是那个里子。]
    看着韩奕谣手离咖啡杯挺远，眼珠子一转。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然后偷偷在嘴里含了一小口。趁她不备，瞄准她的咖啡杯吐出去一杆。
    韩奕谣并没有护着自己的杯子，而是微微侧身躲了一下。
    那一小点咖啡砸在杯子边缘，一半滑进了杯子里。一半继续向后飞去，落在了韩奕谣刚刚的位置上。
    感觉算成功了一半，牧歆阳有种卡到了天理bug的感觉，心里有点暗爽。
    韩奕谣起身要走：“我结过账了，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还有，牧歆叶四岁就知道不可以玩食物了，你能不能有点长进。”
    牧歆阳撇撇嘴，探头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结果发现杯底只剩下一点福根，又有点不爽。
    韩奕谣揪起裙摆给牧歆阳看了看：“满意了？”
    牧歆阳低头看了看，裙摆上沾了一小块咖啡渍。
    有种被当成小孩子，所以被大人让赛了的感觉，牧歆阳心里更不爽了。
    ......
    等我们再见到牧歆叶的时候，他开着阳哥的车回来了。
    从牧歆叶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现在是高兴的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牧歆叶不说，我们也大概猜到了。只不过有点太突然了，我们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岳瑶都要好奇死了，她太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了，谁不喜欢看禁忌虐恋终成正果啊？但是再怎么熟悉，牧歆叶也是个男孩子。揪着他问这些感觉怪怪的，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等十一假期回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了。
    吃完饭，牧歆叶邀请我去消消食。牧歆叶让我坐在韩奕谣车的副驾上，我就知道这是真好了。之前韩奕谣的车钥匙都不让我们碰。
    牧歆叶开的不快，窗户都开着，车里开着暖风，感觉趴在窗边的温度刚刚好。
    牧歆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那个道士算的还挺准。”
    拿出胸前还挂着的护心镜，想到了那天道士说的话，我就知道牧歆叶这是想和我炫耀。但是他还不是个张扬的性格，所以在这侧面告诉我，他成功了。
    他高兴就好，我就顺着他的话说：“看样子终成眷属了呗。”
    牧歆叶嘿嘿傻笑，但是又好像怕我酸，赶紧开口补充：“我这都应验了，你肯定也快了。”
    牧歆叶侧眼看了一下侧视镜，注意到我在偷笑，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好啊，你瞒我瞒是吧？”
    我的语气也有点点炫耀，但是又想到八字还没一撇呢，只是简单说了一下：“高考刚结束的时候，偶遇了个女孩。感觉她的长相...应该不算出众，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她的脸。这么说显得我有点肤浅，但是我喜欢她的脸不是那种喜欢，就...你懂吧？”
    我说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他明白。
    牧歆叶语气里带着挤兑：“这么久之前的事啊？你比我还能藏。”
    我从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了一瞬，然后压不住嘴角：“我感觉咱俩半斤八两了，军训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喜欢谣谣姐。但是一细想，从咱们第一次住院开始你就不对劲了。”
    牧歆叶还想狡辩：“那按时间线来看，也是你比我藏的久。”
    我嘿嘿一笑：“要不说咱俩是朋友呢。”
    牧歆叶不说话，嘴角也微微翘起：“然后呢？”
    我语言尽量简洁：“我们第一次见面，她正手给了我左脸一耳光。”
    牧歆叶不小心碰到一下刹车，车晃了一下：“啊？这么刺激？然后呢？”
    掐指算算也不是很久，但是这么一回想，又感觉过了好久：“然后她请我喝了奶茶，我送她回家，我们没留联系方式，第一次见面就到这了。”
    牧歆叶用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这是什么神仙展开。”
    不等牧歆叶继续问，我继续说：“然后第二次见面，她反手给了我右脸一耳光。”
    牧歆叶都忍不住笑了：“好一个正反手教学，现在有联系方式了？”
    我点点头：“后来那天你不在家，她来在咱们家，帮我冰敷被她扇肿的脸。”
    牧歆叶更懵了：“就这两天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白了牧歆叶一眼：“我那张脸肿了好几天，所有人都看见了！你没看见是因为你忙着削菠萝。”
    牧歆叶也想到了那两天跟魔障了似的，有些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我感觉有点冷了，收回脑袋，正坐在座位上：“后来...我看见了个特别大的兔子！”
    牧歆叶感觉怎么越来越魔幻了：“兔子？”
    然后侧头看了我一眼，看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外面。他顺着我视线的方向看去，三只超大号的兔子正马路边上的绿化带里挖着洞。
    牧歆叶停了车：“我也看见了。”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我赶紧系好安全带。牧歆叶一个油门踩到底，路口直接转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终于是把三只兔子全部逮捕了。
    我们两个瘫坐在车里人都麻了，三只兔子被我们两个用安全带系在了座椅靠背后面。
    这是华莱士短尾长耳兔，不是我们这边的品种，一个个少说要有篮球大小。我们两个不敢杀生，只能任由它们在后面活蹦乱跳的挣扎。
    牧歆叶也蒙了：“不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该把它们怎么办。
    合计了一下，只能趁十一的时候给它们三个送回去。问题是怎么送回去，这太明显了！我还答应了虞雯坐我们的车一起回去呢，带着它们三个被虞雯看见了怎么办？
    还不能让洛鸣萧和岳瑶看见，而且距离十一假期还有两天，这两天把它们放在哪啊？
    真是要疯了！想半天，我们等后半夜，岳瑶和洛鸣萧铁定是睡了的时候，我们两个搞了个笼子，把三只兔子搬进了家里。
    藏在了我的卧室里，因为姑姑也在我的卧室，洛鸣萧一定不会进来。
    阿墨显然对它们三个很感兴趣，我再三叮嘱不许对它们下手。阿墨才看起来很不爽的去翻了冰箱。
    怕它们饿死，我还悄悄喂了点菜叶子。
    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姑姑叫醒：“姜然，姜然，臭，它们说拉便便了。”
    恍惚间醒来，房间里一股动物粪便的味道，被迫起来半夜铲屎。
    我以后绝对不会让宠物进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