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医疗公司选址考察一事,沈禾在湘城一待就是三天,返程前一天晚上,她叫上程老板跟他的团队成员一起吃了顿饭。
饭后自然少不了唱k娱乐环节。
她唱了首歌,就坐在沙发上看程老板他们闹。
整个团队里,程老板年纪最大,已经接近四十,最爱唱八九十年代的港曲,偏偏粤语是个半吊子,听得沈禾啼笑皆非。
她闲来无事,暗中打开摄影功能,将程老板开怀唱歌的样子拍摄下来,偷偷跟宋敬呈吐槽。
宋敬呈看完,他说:“我从没去过ktv。”
沈禾诧异不已,“你不应酬?”
宋敬呈:【都是别人来巴结我。】
到了他这个身份,何须亲自现身去陪人唱k?要陪的,那都是大人物,他们玩的都是骑马射箭高尔夫,或是其他高端项目。
至于唱k洗脚这些热闹的项目,也许也感兴趣,但他们不敢将这些兴趣搬到宋敬呈面前来表现。
沈禾动了恻隐之心,她说:【等我回去,我带你去唱歌。】
看到这条短信,宋敬呈下意识打开社交软件,搜索:【ktv最受年轻人喜欢的歌曲。】
答曰:【万千花蕊慈母悲哀】
宋敬呈看到这名字时,下意识在想:这是什么老掉牙的歌?
他打开音乐软件,找到这首歌听了听,越听越觉得魔性,就是那发音有些难度,不好唱。
但,沈禾要请他去ktv玩,也算是约会了,他得有所准备才不算是辜负了沈禾的好意。
宋敬呈直接将这首收藏,打算学一学。
*
散场后,程老板亲自找代驾和他一起护送沈禾回酒店。
沈禾回到酒店,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归属地显示是青市。
她犹豫再三,接了电话。
“你好,我是君合工作室,沈禾。”她下意识将陌生来电归类为生意场上的伙伴。
电话那边,却传来秦怡的声音:“苗苗,是我。”
沈禾掏出房卡开了门,将门反锁上,她将脚从高跟鞋里解脱出来,赤脚踩在柔软地毯上。
将手机搁在桌上,开了外放,沈禾则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端着酒杯回到沙发上坐下,沈禾这才问秦怡:“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听到她这副故作冷淡的口气,秦怡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才说:“明天周六,我跟谢惊鸿想做一会东道主,请你来家里吃顿饭。”
沈禾心如止水,迟迟不作声,浅抿烈酒。
酒液浸入胃,一路灼烧喉咙。
但秦怡下一句话,直接令她破功,她说:“苗苗,我想见你了。”
沈禾放下杯子。
“我明天下午两点抵达青市,可以去你家吃晚饭,把定位发给我。”
秦怡欣喜不已,“好!”
挂掉电话,秦怡端着一盘切好的果子拐进书房。
她敲了敲门。
谢惊鸿很快打开门,接过她手里的果盘,低声说:“这些事我都可以自己做,你最近孕吐刚好点,要多休息。”
“我不累,你这几天一直呆在书房里办公,我心疼你。”秦怡朝书房里面张望,问谢惊鸿:“我能进办公室吗?”
“当然啦。”谢惊鸿往后退了一步。
秦怡走进书房,将窗户打开一扇,她说:“中央空调再舒服,也不要忘了通风换气。”
谢惊鸿背靠着书桌,端起果盘,用叉子取了一块哈密瓜,示意秦怡:“怡宝,过来。”
秦怡走向书桌,张嘴咬住谢惊鸿递过来的哈密瓜。
“我刚才给沈禾打电话了,请她明天来家里吃晚饭,她答应了。”秦怡搂住谢惊鸿的腰肢,问他:“你明晚会在家吃饭吧?”
“会晚点回来。”谢惊鸿说:“我要出去办点事,我尽量准时回来帮你一起做饭。”
“是要去穆氏?”
谢惊鸿放下果盘,他颔首说:“嗯,穆老虽然死了,但我的入职报告已经递交过去,明天要去公司面试。”
“好。”
提到穆老,秦怡下意识抱住手臂搓了搓,她挨着谢惊鸿靠着书桌站,垂眸说:“穆老的死,有些蹊跷,这豪门果然乱啊。”
谢惊鸿闻言神色不改,他说:“坏事做尽了,横死也是死有余辜。”
从谢惊鸿语气里听出了淡淡的仇恨,秦怡偏头问谢惊鸿:“你对穆老,是不是有什么看法啊?以前你提到他的时候,还挺尊敬的。”
谢惊鸿沉默。
“惊鸿。”
秦怡五指插入谢惊鸿指尖,跟他十指紧扣,“我跟宝宝是你的家人,你可以跟我说你的心事。”
谢惊鸿满腔愤懑的情绪,也的确需要宣泄的途径。
他告诉秦怡:“穆老,不是我的姨父,而是我的生父。将我生母逼成疯子的人,就是他。”
“而我这些年里,一直将他当做是拯救我人生的大恩人,是大善人。”
自嘲一笑,谢惊鸿讽刺叹道:“到头来啊,他才是将我带到这世界上来历劫的罪魁祸首。”
秦怡听得目瞪口呆,“穆老竟然是你的生父?这么说来,他一直都知道你是他孩子,他能轻易找到你,以资助人身份供你上学,其实就是在利用你?”
谢惊鸿面沉如水,没有做声。
事实就如秦怡所说的这样,穆宵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将他培养成一条替穆家做脏事的狗。
秦怡心疼地搂住谢惊鸿的腰肢,她说:“还好你没有走歪路。惊鸿,你毕业于帝国理工学院,你会写歌,也会经商。比起那个穆霆蕴,你倒优秀出色。”
“你是我们孩子的骄傲。”
闻言,谢惊鸿眼底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倘若他没有加入we集团,没有替穆宵做过那些肮脏的事,那他的确会是孩子的骄傲。
可他的所作所为,枪毙一百次都是轻的!
他只会是孩子的耻辱。
谢惊鸿轻松地将秦怡抱了起来,放在办公桌上,他弯腰抚摸秦怡的肚子,眼神复杂。
宝宝,你会恨我吗?
秦怡垂着美眸,看见从谢惊鸿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愧之色,她唇角冰冷地勾了起来。